但谁说瞬间就不是永恒呢?
翌日,午时三刻,齐白和孟钟泰登门拜访,一向镇定自若的两人,此刻显得紧张局促,进门时都不知道是要先迈左腿还是要先迈右腿,两相纠结之下,直接当场顺拐,又飞速地转正,心提到嗓子眼的那种紧张!
今早一醒来,收到宴栩的消息——【星星知道你们是她的父母了,如果方便的话,今天能来一趟吗?】
他们秒回kkk!
海景房里的正中央,摆放着和鹅鹅村一样的‘皎皎明月湾’五个字,是不同于鹅鹅村的高端装修,但有了几分人气,便有了几分‘主人家’的布置摆放。
南星辞待在厨房里面,听着门口处的动静,切菜的动作僵硬一瞬,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从她的手背缓缓流过,让她的神志逐渐清明。
紧张,很紧张,给他们做的饭,也不知道合不合他们的胃口……
忐忑,很忐忑,心跳加速跳动着,也很慌张,事到临头,却又想要躲起来,不去面对,可他们就在外面,真的不见一面吗?
已经错过整整二十三年……
那他们呢?对她又是什么态度、什么看法?
会怎么做?那孟珞珞……他们又是如何想的?
会不会和从前的柳月家一样,她这个半道而来的‘正主’,会不会才是那个外人?他们性情怎么样,要是日后相处的话,万一闹得不愉快怎么办……
南星辞在心里面假设了很多,绝大多数都是朝着消极的方向去想,她鲜少拥有过爱意,所以下意识的便会不去想,不去想,自然便不会有失望……
“星星,齐伯母和孟伯父来了,出来见见人呀。”
萧宴栩在厨房外面喊着,南星辞关掉水龙头,双手竟然开始发颤。
她哆嗦地转过身,却又迅速地再次转回去,再次拧开水龙头,“刷啦啦——”
秒后,又迅速关掉,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对着外面道,“好。”
齐白、孟钟泰和萧宴栩都在外面等着,一个字的催促都没有。
南星辞胸腔剧烈地震颤着,呼吸急促地朝着厨房的推拉门走去,当她走搭在推拉门上的时候,却迟迟没有推开。
忽然……就不敢了。
万一他们不喜欢她,怎么办……万一着只是空欢喜一场,她要如何收场,万一……
磨砂材质的半透明推拉门前,站着的是南星辞,齐白迈开步子上前,“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离你更近一点吗?”
虽然模糊,但能大致看到门口的人,微微点了下头。
南星辞紧咬下唇,将她的紧张传送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去,“哗啦——”
门被推开,南星辞看见了齐白,这个鬓角发白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尽是贵派,她看着她,以一种南星辞从未感受过的和蔼慈祥,温柔热烈地注视着南星辞。
都说眼神是心灵的窗户,心与心的交流,往往以眼睛作为载体。
四目相对,是母女俩二十三年未曾相见的遗憾,是迷雾终于被驱散开时的感激涕零,仅仅是彼此注视着彼此,便觉得波涛汹涌,惊涛害怕掀起千层浪,在两人的心上,产生链接。
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世间最珍贵的亲情,是世间标准无法衡量的亲情!
孟钟泰站在齐白的旁边,望着他失散二十三年的女儿,老泪纵横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关于南星辞过往的种种惨痛经历,他都心如刀割的难捱……
南星辞慢慢松开紧咬着的下唇,转眼看向孟钟泰,她的老父亲。
眼泪泛着婆娑的泪意,极度剧烈的紧张,慢慢的松懈下来,眼里面却愈加布满眼泪的晶莹,泛着泪光。
如果不是被有心之人的恶意拆散,他们一家人,又怎么会错过整整二十三年!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三年!
“星辞……”
齐白喊人,喉间哽咽,泪意连连,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快走几步,紧紧抱住稍微长胖一点的南星辞,孟钟泰也跟着上前,同妻子、女儿紧紧相拥,南星辞在这个父母的怀抱中,才突然明白,原来在疼爱自己的父母面前,她从来不用做那些没有用的假设,因为爱你的人,自然会包容你,就像阿宴一样。
“星辞,对不起,是爸爸和妈妈来晚了,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哭……对不起……”
孟钟泰半大的老人,吸吸鼻子,没忍住哭出来。
给别人养女儿养了小半辈子,付出全部的心血去教养,到头来却发现是给别人做嫁衣,而他的亲生女儿,却流落在外,过着人不如狗的贫寒生活,几十次就快要熬不过去……
“星辞,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早该发现的,对不起……这些年你受苦了……对不起……”
齐白轻轻拍着南星辞的后背,道歉的话语,几度哽咽。
泪水打湿南星辞的肩膀,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愧疚歉意。
“星辞,对不起……”
爸爸妈妈一同给南星辞道歉,南星辞眼睛里面的泪水,一个劲儿地掉个不停,她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没有,没有,没有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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