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稻镇客栈里,赵显徽盘腿坐在**,双眼紧闭,一呼一吸间,皆有白色雾气。那些雾气在其周身萦绕,经久不散,就如人们所说的仙气。
此刻的赵显徽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他起初能感受到周遭发生的一切,然后这种感知越来越清晰,到最后竟比肉眼所见更加真实,就好似一幅画面凭空出现在脑海中。
随着越发心静,彻底沉浸在这种玄妙境界里,能看到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先是离开屋子,看清整个客栈,然后是整个曲稻镇,整个金州,整个山南道,最后是整个中原,以至于能看到东海海面上抽剑劈海的骆祥子和有所感应转头望来的白留疑。
当初在黎西城,赵显徽因为临摹街景,曾进入一种忘我境界。天地万物皆成墨画,可挥手退散,也可回袖收揽。
如今这种境界有些相似,不过已经不再是虚假的笔墨世界,而是真实的存在。
等到赵显徽更加深入此境,已经不光能看清外物,还能看清自身,他这才知道为何自己能看到这些。
神仙志怪,小说故事之中,常有仙人出窍神游,或是飞剑千里杀人。这些故事其实并非空穴来风,曾经的江湖就有人能做到,而赵显徽此刻正是出窍神游千万里。
当赵显徽第四次深入此境时,出窍魂魄终于能抬起头来。
云端之上,有仙人盘坐,垂钓人间气运。其中有多达百条正勾在赵显徽身上,想要钓走他的气数,压制其境界攀升。
赵显徽岂会容忍这种小偷行径,扯过大把鱼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之扯断。
将鱼线尽数扯断后,赵显徽的双手已经若隐若现,好似要消散一般。
这种行为换来的结果是云端仙人们的震怒。密云之中,雷霆翻滚,要惩处这个逆天而行之人。
赵显徽如今的境界并不稳固,出鞘魂魄极其虚弱,如果扛上一道天雷,非得魂飞魄散不可。
就在云层中天雷翻滚之时,赵显徽身旁出现了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人。
那位于楼观台莲花亭飞升的道人和赵显徽一样抬头望着天空,没有半分畏惧。
“殿下,天上人好生令人羡慕?”吕道阳这话并非感慨,而是询问。
赵显徽微微一笑,“该是好生跋扈才对,让人想要把他们通通拉下来痛打一顿。”
吕道阳嘴角上扬,“殿下,全真就拜托你照顾了。”
天雷孕育完毕,一道雷蛇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然后不等雷蛇落下,吕道阳就飞掠而上,以魂魄撞向天雷。
“轰~”
整个中原,都能听到炸雷声,偏偏不见雷光,也无下雨迹象。
赵显徽的魂魄回到客栈,就在他即将回到自己房中时,目光不由得向另一边房间看去。
回到自己房中的笛曲儿没有睡觉,她坐在床榻上,想着妹妹在秦王府过得好不好,以后要去哪隐姓埋名,会不会有心仪男子,是否自己也能有大红盖头,相夫教子,与相爱之人一起白头偕老。
以往在银山县,因为菜圃谍子的身份,根本不敢想,如今却是能憧憬一番了。
夜半子时,正是一日尽而复生朝气时,晚风从窗外徐徐吹入,褪去衣衫的笛曲儿来到窗边。白天她就问老板要了几根蜡烛,此时都搁置在桌上。其中一根被点着,火光昏暗。
笛曲儿拿着蜡烛,静静注视着烧火光的灯芯。蜡烛在火焰的炙烤中缓缓融化,蜡油流到她手上,突然接触到的高温让她有些痛苦,眉头微皱。
这种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手上便没了感觉,凝固的蜡油反而微凉。
她微微倾斜蜡烛,眼看着蜡油滴落在大腿上却无动于衷。当一滴蜡油滴落在雪白大腿上,只觉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那种炙热刺激着大脑,让人痛苦的同时,又感觉有些舒畅。
每当前一滴蜡油的灼热快要消散时,又会有一滴落下,再次刺激全身。
“嗯~”笛曲儿轻哼出声,却始终紧闭嘴唇。因为隔壁还有一个秦王,她不想让那个人知道自己有这癖好。
蜡油一滴又一滴,很快就在大腿上滴了数十次,再难找到足够空隙。
笛曲儿身体后仰,脑袋靠着桌子,不至于倒下。她将蜡烛举起,微微倾斜,任由蜡油滴落在肩头。
更加敏感的肩膀传来的刺痛更加激烈,那种常人体会不到的舒爽也更加强烈。
笛曲儿脚尖踩着地板,愈发用力,最后足尖抵在墙上。因为蜡油的刺激,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绯红脸颊有汗珠滑落。
若是有人能从身后滴下蜡油,让其顺着脊骨滑下就更好了。脊骨直连大脑,那里才是最敏感的,最舒服的位置。
汗珠朦胧双眼,笛曲儿转头看向屋子一角,那里正站着一个朦胧影子。
那影子不论衣着还是长相,都与赵显徽一模一样,偏偏给人若隐若现的感觉,好似并不存在。
笛曲儿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莫非真的喜欢上那人了?连做这事的时候,都会幻想到他。
笛曲儿很艰难看清那站在角落之人,确定那人是真实存在的后,慌忙飞掠到**,用被褥包裹玉体,不让那个混蛋看去。
“躲什么呀,早就看完了。”正是出窍神游的赵显徽拿起一根蜡烛,慢慢把玩。
笛曲儿仔细打量一眼,疑惑问道:“你怎么回事?”
赵显徽解释道:“是一种很玄妙的感悟,约莫有十境,我现在才进入第五境,算是出窍神游吧。”
笛曲儿有些恼怒,“我只听说出窍神游千里取头颅,还是第一次见到出窍偷窥的。”
赵显徽摇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以我的实力,只要不刻意收敛,方圆百丈内不论你做什么我知道到,如今只不过是从听闻加上了看。”
气恼至极的笛曲儿抓取枕头丢掷,结果赵显徽的魂魄已经离去。
房内又空****的,不过桌上少的那根蜡烛证明方才赵显徽确实来过。
笛曲儿蜷缩在被褥中,身上还有凝结的蜡油,却已经没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