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等得太久,赵显徽睡了一觉。当他醒来时,已经被扛到了山寨,被粗壮麻绳绑得结结实实。
除了负责巡守的山匪,山寨里其余人统统赶往聚义堂。
大堂内摆放有五把交椅,最瞩目的当然是那张摆放有一张完整大虎皮的第一把交椅,此刻正坐着一位光头汉子。那汉子身旁还搁置着一柄巨大狼牙棒,寻常人怕是拿都拿不起来,更别提用其与人对战了。
光头汉子身旁两把交椅,平时坐着两位最闹腾的家伙,如今却直挺挺躺在地上。
在两位当家的旁边,还躺着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这小子浑身血迹,睡得比猪还死,竟还未醒来。
第四把交椅上坐着的是个独眼汉子,他望着那个杀了二当家和三当家的英俊公子哥,很是心动与惋惜。这般好的皮囊,生平仅见,若是能不杀的话,留着玩几年岂不美哉?
不过独眼汉子还没有被冲昏头脑,能杀掉二三两位当家,且不论是否有那对游侠男女的相助,都不是简单角色,留在身边也得有命享受啊。
第五张交椅上坐着的男子不像另外四位当家那般体态彪悍,容貌俊俏,身型修长,是山寨里唯一的用剑之人。他哪怕只是坐着,也有一股英魂之气散发开来,叫人望而生畏。
五当家见那家伙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便挥挥手,当即有山匪去提来水桶。
那山匪正要一桶水泼下时,赵显徽突然坐起大喊,“别别别,我已经醒了,这眼看就要入冬了,泼在身上多冷啊,要是把本公子......”
话还没说完,那桶水就倒了下来,把赵显徽浇成了落汤鸡。泼水的劫匪撇撇嘴,冷笑着离去。
赵显徽有些恼怒,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决定继续演下去。要是这些人不配合,那就别怪他发泄怒火了。
见这个死到临头的家伙还在左顾右盼,独眼的四当家怒斥道:“小子,看哪呢?”
赵显徽这才看向高坐交椅的三人,“看你老母亲洗澡呢!”
独眼汉子大怒,就要动手杀人,高坐第一把交椅的大当家却摆摆手,身体前倾,打量赵显徽,询问道:“小子,是你杀了老二老三?”
赵显徽看了眼身旁两具尸体,“你是说他们两?是我杀的,瞧着那么大块头,打起架来一点招数变化都没有,杀得很轻松,就是皮糙肉厚的,有些费劲。”
众山匪大怒,好几人已经一拥而上,抡起拳头打人。
光头汉子并未阻拦,仍由他们动手,等打得差不多了,这才喊道:“都住手!”
众山匪犹不解气的退开,此时再看赵显徽,已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他却好似没有吸取教训,不服气的喊道:“你们也就人多点,单对单有哪个是劳资的对手?”
听得这话,众山匪又要一拥而上。光头汉子抬手摆了摆,众人便又退了回去。
光头汉子站起身,走到赵显徽面前,绕着他转了几圈,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既然不服气,那我们就派人和你单挑,要是你输了,就剁成肉泥,还要把你家人找来,一并杀了,以祭奠我两位弟弟,要是我们输了,就放你走,敢不敢?”
众山匪大惊,独眼的四当家更是站起身想要说话,却被光头汉子撇了眼,到嘴边的话都被憋回去了。
赵显徽挺起胸膛,豪迈道:“有何不敢!”
于是,赵显徽被带到了山匪们平时练武的空地。
数百名山匪围成一个大圈,中间便是相当于擂台了。
赵显徽没有选择兵器的权力,只能用那柄价值十两银子的破铁剑。
他的第一位对手,正是四当家。
这位独眼汉子所用兵器是两把朴刀,刀锋并不锋利,因为独眼汉子不喜欢直接杀死对手,那样太过无趣。每次与人对敌,他都是用钝刀刃一下一下把对手砸死。
“四当家的,教这小子做人。”
“打死他,让他狗日的再狂。”
山匪们的叫喊着,无不是为独眼汉子助威。在他们看来,四当家的实力与二三两位当家相当,对付一个浑身是伤的家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赵显徽没有丝毫胆怯,挑了几个剑花,冲独眼汉子招了招手,笑得很是挑衅。
独眼汉子也不恼怒,舔了舔嘴唇,“小子,大爷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待会儿叫起来可一定要大声点。”
独眼汉子生平有两大好,一是欺辱唇红齿白的小相公,二是一边用钝刀砸人,一边听对方的惨叫声,那种钝刀砸在对方血肉上的手感以及悦耳的惨叫声,最是让他着迷。
赵显徽率先出手,他手中长剑划出道道寒芒,让独眼汉子一阵吃惊。不过独眼汉子很快镇定下来,双刀挥舞生风,没几回合就把赵显徽给压制住了。
故意示弱的赵显徽被逼到擂台边缘,又被山匪从身后猛地一推。
独眼汉子咧嘴一笑,朴刀砸向这个向自己撞来的家伙。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分时,赵显徽身形拧转,长剑画出一个圆,躲过朴刀的同时,刺中独眼汉子的手腕。
赵显徽双指轻弹剑柄,长剑旋转一圈,将独眼汉子整只手都给割了下来。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手断了!”独眼汉子捏着断腕处,凄惨哀嚎着。
重新握剑后,赵显徽还要追杀,结果一柄巨大狼牙棒砸在身前,顿时烟尘弥漫。
那柄狼牙棒被人挥起,烟尘立马被打散开来。
光头汉子将狼牙棒扛在肩头,顺便把断手提到哀嚎的四当家身边,“小子,我陪你练练?”
赵显徽的个子已是极高,比较一般北地汉子都要高出一个脑袋,可面对这位大当家的,仍是需要仰视。
赵显徽咧嘴笑道:“大当家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不会被他们乱刀砍死啊?”
光头汉子豪迈道:“放心,我要是死了,大当家的位置,就由你来坐。”
赵显徽双指在剑身抹过,将残留不多的血迹抹去,“既然如此,大当家,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