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警局,那群人依旧没有善罢甘休。阿星姑妈的婆婆,也就是那个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老婆子。她到了警局居然袭警!!果然是一家人,个个都这么勇猛。”
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把目光递给阿星,阿星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波动。肖骁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像个懂事的部下,等待阿星的指示。
阿星用他的左手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就连呼吸都不容存在的空间,因为他的微笑而破了局。
肖骁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复,继续开口道:“她袭警已经被控制了,不过她依旧在派出所哭哭啼啼,闹得所有人都不安生。其余的同伙也尽力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不过殴打阿星的主犯没有被抓住,也就是那三个中年流子。”
“等我录完口供出来,他们三个已经齐刷刷跪在派出所大厅外了。是那个给他们三个大嘴巴子的光头大叔,光头大叔就坐在一边的排凳盯着他们三个,那三个人浑身颤抖。你们是没看到当时那个场景,当时警察问他们三个是来干嘛的,他们三个齐刷刷的开口说自己是被抓过来投案的,现在只想跪满30分钟,请警察同志成全!”
在场各位疯狂脑补着肖骁描述的画面,而我却因为和火叔太熟悉了,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这条线上。火叔是一个十分成功的江湖人士,他不玩打打杀杀,更不开赌场或者贩卖一些违法的东西。他是在石阿姨的指导下,采用合法合规的手段开办借贷公司,再加上他本就十分讲义气,不成功也难。
肖骁喝了口水接着说道:“那个光头大叔认出我,随后他把这三个人的事交给我就走了,那三个人真的跪了半个小时才站起来,他们三个是阿星表哥叫来的帮手,说好事成之后把房子卖了给他们分一半……”
阿星自嘲一笑,颤抖着开口道:“他不是我表哥,我也不配做他表弟。我也不跟大伙儿客气,可我必须给大家伙道个歉。”
阿星站起身,对着大伙鞠了个躬,他颤抖着说道:“木头、佟瑶还有乐语秋,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对所谓血缘关系的软弱无能,给你们造成巨大的伤害。我到今天才弄明白,自己最重要的不是什么血缘,更不是养育之恩,是你们。”
肖骁实在受不了阿星摆的一副客套样,直接怼道:“别整这些狗屁不是的玩意,我们三兄弟不互帮互助?那不纯在火卵星。”
我说道:“该拿拿,该放放。”
阿星点头回应,接着说道:“大家都好好休息,等出院了再好好感谢。”
阿星带着姜正硕走出病房,他的情绪被这些年锻造出的钢索捆绑在心底。他已经是一个做老板的人了,老板有老板考虑的事,而我们这些未经世事的思想,只会阻止他思想的延展。
我采用自损八百的做法,无非是帮他分担了部分压力……不能说分担压力,是提供给阿星更多的击破点,让他以后翻起脸有更多的立场可以站的住脚。
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
覃想想抱怨道:“阿星真是的,干嘛搞这么客气。”
“也许他本想靠自己解决这件事也说不定。”乐语秋补充道。
“好了好了!大想,你明天不上班了?赶紧回去休息,乐大美女你也是,那边还有病人呢!”肖骁替我下了逐客令,不过他看着佟瑶,摇摆不定。
“大想!”
“怎么了木头?”
“佟瑶我不太方便照顾他,你能带她去你家吗?”
覃想想走到佟瑶病床前询问道:“瑶瑶你觉得怎么样。没关系,我家就我一个人,那是我爸妈给我买的房子。” “我回阿星家吧……”
“虽然你没什么大碍,不过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吧瑶瑶,我扶你。”
佟瑶满脸委屈的看着我,不甘心的拿起一根薄荷糖,在覃想想的搀扶下离开病房。
肖骁关上病房门,又随手带了灯,冷着脸走到我躺在第三张病床上。
“木头,我撒谎了。”
“哪部分。”
“那三个流子,是阿星的后爸叫过来帮忙的,条件是阿星他亲妈提的,跟他表哥没关系。不过他表哥也不是什么好种。”
“我果然还是太小看了阿星身上流淌的血。今天下午他妈还有他后爸来医院,先是假惺惺的照顾阿星,最终目的是为了他们儿子在芷兰的学位。”
肖骁冷笑一声:“这种人渣的儿子也配读芷兰?”
我不想做评价,把他们评价为人渣都是太抬举他们了。肖骁的脸依旧苦闷,不像是把事情吐露干净的样子。
“你在卖关子?”
肖骁揉了揉太阳穴,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打算。他点一支香烟走到窗口,风呼呼拍打着被挪开的玻璃,让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重。我慢慢挪到他的身旁,他递给我一支烟,点上火种,让这股气体在没有风的世界里沸腾。
“阿星的老爸失踪了,应该是从你们喝酒的那天开始。”
我有些吃惊,难怪肖骁不让任何人听到这个消息。毕竟,阿星对这一大家子最后的温柔,是因为他爸还在。
“怎么会失踪呢?”
“他爸这几年过得并不好,自从阿星走后,他一个人住在老家的房子里。每天在家喂狗喂鸡,没钱了就出去做两天事。前些年,他的手在工地做事摔断了,阿星他姑姑一家借照顾他做借口,把他软禁在家里。他们一家就负责去工地闹事要赔偿,最后赔下来的几万块钱全部被私吞。”
“拿到钱,他们才放阿星他爸回去。事后他们得知阿星他爸还有一笔赔偿,钱是直接打到他卡上的。他们就每天去他爸身边献殷勤,等把他爸的钱哄到手,直接翻脸。他的亲外甥辱骂他,说他是猪狗不如的懦夫,最后还……还把伍叔叔的狗给打死了。”
“一群畜生!!”我愤怒到了极点,手里的烟被我狠狠捏碎。
“阿星其实心里有他爸,从阿星独立开始,他每个月就给他爸一些足够生活的钱。只不过每次他姑姑看到他爸吃的好喝的好,就会想办法哄过去。”
我又找肖骁要了根烟,点后深深吸了一口,随后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肖骁冷笑一声躺回床铺,随后解释道:“他表哥就是个懦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了。高中那个王胖子,就在派出所。”
我又抽了口烟,心里不断祈祷。这阵风急的厉害,好像它比我更需要抽两口。我举起香烟,心里默默祈祷,望老天爷接受我这根不一样的香火。毕竟我真的不希望事情走向那让人遗憾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