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衣绝顶聪明,脑筋一转,便已猜到,西门吹雪之前只是拿着龙傲天当幌子,真实目的……或许只是为了和他一起走?
韩世子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些小开心,连带着西门吹雪的离开也不能让他不高兴了呢。
孩子长大了,都是要出去闯一闯的。
他这么想着。
只不过……他的马甲一定要捂好了,不然以后被西门吹雪知道,肯定要另出波折。
……等等,他之前不和西门吹雪相认,是怕西门吹雪离得他近了而被变异光环影响根基和未来成就;现在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和观察,韩玄衣差不多可以基本确定,西门吹雪已经成长定型,不会随随便便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即便是他脑袋上的变异光环再变异一圈也没用——这样一看,就算坦白相认了也没差?
所以说,他现在为什么没有想着去把西门吹雪给追回来呢?
韩玄衣想了想,觉得或许是因为他们一个三分熟,一个五分熟,根本不全熟?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么一个关于几分熟牛排的冷笑话。
然而选择已经做出来的,不论是不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都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坚决捂紧马甲,杜绝西门吹雪知道真相的机会。
正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句话他还是知道的↑
总而言之,有些事情,有些秘密,还是更加适合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西门吹雪离开后,韩玄衣没有被打乱节奏,他准备继续他的夕阳红旅行。
然而祸不单行——或许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不太恰当,但在韩玄衣眼里就真是这么回事。
毕竟谁大白天在街上走着,突然间从上边飞来一个暗器,直直的袭向他的脑袋……这还不算是祸事?
所幸韩玄衣反应极快、动作敏捷,才没有被砸破脑袋。
他敏锐的察觉到有物体袭来,轻轻一闪间如行云流水般潇洒,手指微动,便将那“暗器”接入掌中——
这是……茶杯?
茶杯里还装着一杯热茶。
透着茶杯都感到烫手的那种热。
幸好他长了个心眼,在接住“暗器”之前,记得用宽广的袖口包裹住手,又谨慎的在衣袖上裹了一层内力——宗师级高手,内力外放是很简单的事——这才没有被烫到,不然他不是强忍着被烫伤手,就是把茶杯扔出去,又或者一个没接好……茶杯里滚烫的茶水就要浇在他身上了。
反正都是掉逼格、坏形象的事,这让韩玄衣心里十分不高兴,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胆敢暗害他的人抓出来,至少要好好收拾一顿或者几顿。
韩玄衣端着茶杯,一滴茶水也未洒出来,风姿仪神,仍旧是一派淡然,一举一动间自然天成,让人观之赏心悦目。
他向着茶杯袭来的方向望去,那正是临街一间茶楼二楼窗口处。
只见一白衣公子斜倚在窗边,面容俊秀,乍一看当的是贵公子一样的人物,但实际上……韩玄衣可以确定,装着热茶的茶杯就是这家伙扔的!
那白衣公子此时嘴角噙着笑意,看上去礼貌极了:“韩世子风姿绝世,吾见之心甚悦,当浮一大白。怎奈何手中无酒,遂以茶代酒,还请韩世子勿要嫌弃。”
韩玄衣与那白衣公子对视片刻,忽又笑了起来,将那烫人的茶杯靠近嘴唇,微微一倾,看似抿了一口茶,实则他的嘴唇根本没有接触到茶杯茶水。
白衣公子见他似乎喝下了茶水,又道:“相逢即有缘,韩世子,何不上来一叙?”
韩玄衣:“……”你家的相逢有缘是直接拿着茶杯照着人脑袋上糊的?
他在心里呵呵两声,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挂着恰到好处却也漫不经心的微笑:“公子既相邀,韩某又如何能不解佳人风情?”他的声音缠绵悱恻,仿若是在与甜蜜的情人私下里说着动人心的话语,让人听之便心如小鹿乱撞。
看他周边的姑娘们羞红的面颊,以及偷偷往他身上觑着的眼神,甚至连许多男人都在偷瞧着他,足可见秦王世子的魅力有多大。
只不过大家都比较含蓄,才没有出现向着韩玄衣身上扔花朵手帕的情况出现。
白衣公子目光幽深,他收敛了笑容,望着韩玄衣走进茶楼,又看着对方走上了楼来、坐到了自己的对面,才复又轻笑道:“我姓宫,你可以叫我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