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家都不是远人、外人,什么事说开了就过去了,席面气氛很快融洽起来,大家都喝了个酒酣耳热,纷纷大呼“痛快”……
这顿酒,大家喝得尽兴,直喝到那些老人儿和酒量小的撑不住了,直催走人,才结束。
酒席结束,结完帐,狼毒悄悄跟赵仁琦说道:
“老大!花了七百,还剩三百——怎么办?”一脸贪相地看着赵仁琦。
赵仁琦不假思索地回道:“看看有谁没事儿不回家,还想在镇上玩儿的,你带他们去,把剩下的钱花了!”
“好嘞!大哥您就看我的吧——我一定让他们玩儿高兴!”狼毒如奉圣旨,喜盈盈地招呼人去了。
就这样,回家的回家,继续玩的继续留在镇上玩——刘生地和王发根跟赵仁琦打了个招呼,也到镇上玩儿去了。
赵仁琦说要一个人走路回家,就跟其他人分开了。
天格外地晴,满天星斗,一丝风也没有。
路边花草树木庄家禾苗散发的各种香味儿,驱散了赵仁琦满身的酒味儿,舒展了赵仁琦盘结虬曲了三十年的肝气。
赵仁琦不停大口地呼吸,舒展着胸中郁结的压抑之气——今天,整治了王丼一番,虽说将来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但毕竟是出了一口憋在心里三十年的恶气!
将来有了麻烦,再说将来的事——即使报复,他王丼又能怎么样?他总不至于杀人!
只要人在,一切都不是事!
此时,赵仁琦说不出来的轻松,很惬意地在路上走着……
“夕下加口为名,兄弟你要出大名无疑;目下日当中天,你却说测一个夕字,夕乃日入之兆,日入则月出,日月合而为明——你当会明明白白地出名!”
突然,朱福陵为他测字的话出现在脑海。
赵仁琦不由心中一个激灵道:
“日入则月出——这日早入了,那月呢?月在哪儿呢?”赵仁琦不由得抬头看向那浩瀚无垠的星空。
星空灿然,银河跃然!
东方隐隐,明月无影!
“日为阳,月为阴。夕乃明灭交替之际,昼夜轮换之候;日月相合,则阴阳和合,昼夜一统。一阴一阳,一明一暗,互为犄角——大名、大明之兆也!”
茫然中,朱福陵的另一段话再次出现在赵仁琦的脑海。
“测字时日当中天,有日可见;现在夕已过,阴阳交替之际已过,昼夜轮换之侯也已完成,却不见月——没有月,日月怎么相合?阴阳怎么和合?昼夜怎么一统?”
赵仁琦更茫然了!
“难道——那朱福陵是个锦绣花样嘴:结不出实在的果儿来?”赵仁琦开始怀疑起朱福陵的水平来了……
赵仁琦正在神思不定时,陡然一阵凉风吹过。
常年游走江湖略知天气变化的赵仁琦,刚觉诧异,还没回过味儿来,展晴的天忽然就彤云密布,“噼噼啪啪”落下密集的雨珠来。
“糟了!”
赵仁琦刚说这么两个字,狂风已至,刮得他几乎站不住脚;紧接着,骤雨瓢泼,与狂风一道铺天盖地而来……
赵仁琦把衣服裹紧身子,用手抹了几把雨水模糊的眼睛,心道:
“坏了!这个点儿芍药已经走了;母亲一个人万一在院子里,被雨淋着了怎么办?”
什么也不用想了,母亲的安危要紧!
什么狂风骤雨——都挡不住救母的心!
赵仁琦一塌腰,深一脚、浅一脚地冒着风雨飞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