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百会替表哥着急,心道:“都怪我!昨天回去跟他说香炉的事儿干吗?”
事已至此,怪表哥王丼也于事无补,黄百会只有自己扛:
“你们大家别激动——我表哥他是误会了!赵仁琦的病我会负责——我现在来就是给他治病的!”
“治病?她能治好?她怎么知道赵仁琦病了?那木贼怎么办?”所有人一脸的疑问,眼睛都瞅向芍药。
芍药不知道黄百会是东山省中医学院的高材生,会治病——现在还是不请自来,她昨天还说她是饭店服务员呢;而木贼是他们专门请来的,已经在给看了,马上就要去拿药。
这怎么办?
因此,芍药迟疑着没吱声儿,在考虑怎么处理。
昨天的事木贼也有耳闻,只是他不在场,没见过黄百会。
“原来是王丼王院长的表妹——怪不得这么横!可她怎么会是省中医院急诊科的呢?那儿的人我可没有不知道的!”
木贼心里直嘀咕,也在掂量轻重——王丼家的背景深厚,不好惹;而王丼现在是照日镇卫生院副院长,据说马上就扶正了,还正管着他们这些村医!
可是,事情拧到这儿了,他木贼怎么后退啊?就是想买王丼的账,也没有退路啊!
急中生智,木贼冲芍药道:
“嫂子!您看——药还拿不拿了?”木贼干脆把皮球直接踢给了芍药,不再给她考虑的时间。
“什么药拿不拿了?你是谁?刚我问你你还没回呢!”黄百会没好气地冲木贼说道。
刚想开口回木贼话的芍药,见黄百会接话,就顺势闭嘴,看木贼怎么应付黄百会。
黄百会再次点名质问,木贼再也无法回避了,傲然说道:
“本人马仁三,本村村医;因善用木贼,人送绰号‘木贼’——是他们把我请到这儿给仁琦哥看病的!我已经给看过病,开过处方——就要去拿药了!”
话锋一转,木贼又反击黄百会道:
“仁琦哥的病好像没有人请你来看,你是自己找来的吧?
没办法,被挤对到这儿了,木贼只好先迎战——至于王丼那边,日后喝个小酒再赔罪:他木贼不是有意的,他也很冤那!
听木贼说他自己是村医,是被请来给赵仁琦看病的,黄百会不由得正眼看了木贼几眼。
此时,黄百会才发现:
原来,八仙桌上木贼的面前,放着出诊箱和纸笔——看来他说话不假,是来给赵仁琦看病的。
黄百会的双眼飞快一瞟,发现那张写满字的纸,应该就是处方。
“把你处方拿来我看!”黄百会冲木贼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你凭什么看我处方?”木贼那张看不出表情的古板脸,气得有点儿变形。
“凭什么?凭我是省医,你是村医!凭人命关天——懂吗?”木贼的话也激怒了黄百会,黄百会立马一顿连珠炮轰向木贼。
“快拿来!你处方不敢见人吗?”黄百会一伸手,不容反抗地命令木贼道。
木贼语塞——黄百会说得没错!义正辞严!人命关天,你木贼就敢保证你的处方没问题?再说,处方怕人看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木贼,火辣辣的,令木贼很没面子,毫无退路。
“请出示你的工作证?”木贼也不含糊,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他觉得自己不能太怂了!
“你也配?想看,去找省中医院院长白术!患者家属还没说话,你那么多事儿干吗?”
黄百会心里一惊,但面上却不示弱,连着扔给木贼两颗雷。
“大白猪?你是他的人?”木贼一惊,实在太紧张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原来,中州省中医院长姓白,名术。父母给他起名字,是希望他将来长大做个有学问的人,在学术上有成就。
刚开始,人们只是把他的名字跟一味中草药——白术,联系在一起;后来,跟白术不和的人,便私下里把白术叫成了“白猪”,后来感觉不过瘾,干脆又在前面加了个“大”字。
这样一来,堂堂中州省中医院长白术,就变成了圈儿内茶余饭后的一头“大白猪”!
“什么大白猪?什么谁的人?你说话小心点儿——否则,我——”刚想说出王丼的名字,又止住了,换了个方式说道:
“小心你的饭碗!”
木贼一愣:对呀!不能惹怒了这黄百会,搞不好她真会在王丼那儿,甚至她舅舅王中贵那儿,给他小鞋儿穿——那他木贼的村医生涯恐怕就到头儿了!
偷眼观察满屋子人看他的眼神儿,明显也希望有人看看他的处方——木贼知道不能再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