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车上的人很多,他们俩上的那俩车,我并没有挤上去,我就坐着另一辆车到了公墓。
因为是清明前夕,不少人已经提前来扫墓了。公墓里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烧纸的黑烟,云雾缭绕。
我当时不由得有些丧气,觉得可能找不到他俩了,这还是第一次跟丢他们俩。
当我往回返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小钰手里拿着一捧黄纸,我又惊又喜,急忙跟了过去。
我发现贺兴彭和小钰都在一个墓碑前面烧纸,扫掉了墓上的灰尘,摆上鲜花和水果。
小钰一直在哭,但她哭的并不像以前,梨花带雨的好看,她哭的很憋屈,似乎不想哭,却又抑制不住的大哭,她那悲伤的情绪却是感染了我,也让我越发好奇,那幕到底是谁的。
两个人扫完墓,贺兴彭就搀着小钰,向公墓外面走,当他们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清楚地听见了一句话,是贺兴彭跟小钰说的,他说,爸,别伤心了,节哀顺变。”
陆冬不禁目瞪口呆:“你说什么?你说贺兴彭管小钰叫……”
“对,我可以确定我当时没听错,贺兴彭当时确实管小钰叫的是爸,而且当他俩走远之后,我还特意去墓碑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贺兴彭母亲之墓这样的字。
所以利用小钰的身体召唤回来的魂魄确实是贺兴彭父亲的魂魄。”
“可是他父亲不是已经去世多年了么,我还以为他会召唤回他母亲的魂魄呢。”
“这一点,我也很想不明白,据我调查,贺兴彭的父亲死的时候,他年龄还很小,就算对父亲有记忆,应该记忆不是很深了,他冒着杀人的危险来复活的竟然是一个他几乎没有了感情的人。
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小钰身上的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的魂魄。”
陆冬也陷入了深思,无论贺兴彭召唤回来的魂魄的他的爸爸还是他的母亲,这些鬼魂都是他的亲人啊,他之后又为什么会干出杀人并且自杀的这种事情来呢?
“你是不是在想,既然贺兴彭招出来的魂魄是他的父亲,他为什么又会惨死?”杨继新似乎已经洞察了陆冬的每一个思维。
陆冬点点头:“这说不通啊,我听贺兴彭的姑姑说,贺兴彭的父亲是一个好人,一个好人又怎么会干出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来?”
“其实没有人知道贺兴彭的死和他召回了他父亲的魂魄是否有直接的联系,而且贺兴彭的父亲死的很早,贺兴彭怎么知道他召回来的魂魄就是他父亲的魂魄,万一他招来是某个恶鬼呢?
更何况,一个人十年都会有很大的变化,鬼难道就没有变化?也许他早就恨透了一切活着的人呢?”
陆冬抬起头,看着杨继新:“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到这里来?”
“自从贺兴彭杀害了他的几个室友,并且自杀之后,贺兴彭班级的人都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了。
他们班上的人都决口不提这场惨剧,似乎也没有在乎,他们的同班同学,就死在寝室里,他们身边就住着一个恐怖的谋杀犯。
理论上贺兴彭这个案子应该会引起轰动,只可惜十年前信息传播并没有现在这么发达,而且学校把这个案子压了下来。
对于贺兴彭的死,我只能按咎由自取四个大字来形容他了,就算他没干出招魂这种事情来,我想,他可能也干出别的什么让他自己送命的事情来。
贺兴彭死了之后,我正好是大三校外实习,我实习的地点是在外地,等我回来,这一切都已经变成了隔夜的冷茶,失去了原本华美的色彩。
我对于小钰也不像之前那样痴狂,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反倒很痛恨那些偷窥者,我甚至痛恨过去的自己,当我回首过去,我发现我是个极为幼稚可笑的人。
再之后我就毕业了,这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我在校外实习的这个过程中小钰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被贺兴彭的父亲的鬼魂附体的小钰现在在哪么?”陆冬问。
杨继新看着陆冬,不禁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打听了那么多,还能活到现在么?
杨继新大学毕业之后,去了一家外企打工,当时和他一批进哪家企业的女生正是小钰它们班的同班同学。
杨继新和那个女生的办公桌只有一个过道之隔,工作之余,他们经常一起在聊天,聊了很多学校里的事,再后来就聊到了小钰。
那个女生说起小钰,带着一种厌恶,她说小钰是一个特别古怪的人,身上永远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腐烂的恶臭,而是一种奇想,那香气只要闻一次,就一定会记住。
她不怎么爱和人说话,和寝室的其她女生也相处不来,后来干脆搬出了寝室。
但是小钰好像学习成绩很好,是班上的学霸,一直能拿到奖学金,让班上其他人都很是羡慕。
女生喝了一口咖啡,带着不屑的语气:“你说这个曹钰,长得也不错,有胸有腰,成绩也好,男人缘也不错,不少男生都追过她,谁知道她就是个冰雪女王,活在她自己的冰天雪地里,所有男生都无一例外的被她拒绝了。
再后来有人猜测,她可能是个蕾丝,她自己也一定听到过这种传闻,但是她自己从来没有辟过谣。”
“还有一件更加离奇的事。”那个女生当时眨眨眼睛,贴近杨继新,她说:“小钰好像根本就没有来过大姨妈。”
“啊?”杨继新不禁惊讶,他没想到,贺兴彭的父亲的鬼魂占了小钰的身体,还能改变她的身体结构了啊。
女生洋洋得意:“有一学期,学校体育课是游泳,你也知道,女生一到那几天就得请假,站在岸边,可这个小钰居然一学期,一节课都没有逃过,而且,游得比谁都卖力。
反正我们都觉得她肯定有问题,没准是个人妖什么的呢。”女生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