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旋律悔恨自己的无能,可现在的她虚弱到连这三个字都是带血吐出来的。
那短短的四秒让她经历了地狱,她的力气全数消失,她的内脏像是被人用手一个个捏过一样,十分难受,仿佛全数碎掉了。
“能走吗?”飞坦并没有管她的道歉,而是直接问了这样一句。
无疑是不能的。
于是下一秒,旋律就感到刚刚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的背部的力量消失了,自己重重地倒了下去,而飞坦甩开自己走向了门那边。
那里有着突然跑向《黑暗奏鸣曲》的未定。
这是要放弃自己吗?
因为未定也将要陷入那种痴迷演奏的状态吗?
旋律看着周围那些准备演奏的人,满脸绝望。
她情愿飞坦给自己一个痛快,也不要像三人进门时见到的那个西装男子那般凄惨死去。
她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怪未定。
如果未定没有来,如果未定不在这个时候出状况,那飞坦也不会这么果断地直接抛弃自己吧。
为什么未定那般无能还能这样毫发无伤?
为什么未定只会拖后腿还能跟来?
为什么自己就要这么被人抛弃着死去了?
为什么自己那般相信未定还因为她而这么凄惨的死去?
这一瞬间,旋律看不到的是自己不自觉地拿起了身边的长笛准备吹奏。
旋律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又恢复了那般痴迷的样子,只是其中多了丝狰狞。
《黑暗奏鸣曲》生于黑暗,以黑暗为生,同时也滋养和扩大黑暗。
忘了是在哪里看到的这些说辞了,旋律无谓地将笛子凑到了自己刚刚还咯血的嘴边……
要死一起死。她注意到未定的耳麦不知何时也取下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另一边,飞坦未能及时赶到。
在他思考该怎样阻止未定能不伤及她时,未定已经将手抚上了《黑暗奏鸣曲》曲谱。
但她没有翻动。
未定那双小小的手只是将曲谱的封面抬到垂直九十度的位置,然后利索地关上了这本曲谱。
霎那间,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
周围的人不再乱动了,他们眼中也恢复了清明,没有了那种狂热痴迷的状态。
他们疯狂的源头已经被未定盖上了。
飞坦这才注意到由始至终未定都是仰着头走过去的,完全没有看那曲谱一眼。
“耳麦怎么摘了?”飞坦有些愤怒地质问未定,自行摘下了耳麦准备听未定解释。
未定拿起《黑暗奏鸣曲》,抽-出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人。
那是最初被飞坦一脚踩断小腿的西装男子。
“我看他当时就想和我们说什么,就趁机和他沟通了下。”未定笑了笑,扶起了地上的男子,“他听不到我说什么,但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他告诉我一切都是《黑暗奏鸣曲》搞的鬼,我就将曲谱合上了,没想到真的有用。”
飞坦冷笑得有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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