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故乡散文完整版

第39章 妈妈生病了

并村的热度渐渐淡了,人们匆忙的准备着年货,我们这一批半大小子也在玩耍中期盼着过年。

爸爸也带我和姐姐上街去买了新衣服,我选了一件红色的皮衣,里面有绒毛的,穿在身上可暖和了。我还吵着买了一把玩具火药转轮枪,可好玩了,我喜欢的不得了,简直爱不释手。回去后马上拿去给我堂哥和刘勇波炫耀。

他们也吵着要上街去买,我说不是赶场天根本没有卖的。

冬天的寒冷根本阻挡不了我们贪玩的心,每天吃过早饭就跑出去玩,饿了或者受伤了才回家,那时候的我们没那么娇气,摔伤了不会去找医生,除非骨折了或者脱臼了……

晚上下雪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铺天盖地的白,漫无边际的,我想,大地也许本该就是这个样子,遮住了一切不美好,留给人们无限的遐想。

我和我姐在坝子里疯狂玩耍,堆着丑陋的雪人,我和她都没有艺术细胞,看着一个个奇丑无比的雪人,都互相指责对方,最后用雪人打起了雪仗,最后她哭着不和我玩了,因为我在雪球里面加了一坨石头,扔在她的头上。

她的哭声惊动了煮饭的妈妈了,慌忙跑出来看咋回事,我姐哭着说:他用石头夹在雪球里砸我的头。

我妈仔细看了一眼,只见我姐的后脑勺被砸了一个包,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赶紧把我姐喊进屋去,又跑出来揪着我的耳朵让我滚进去。

吃饭时,我爸说:下雪了,猪草也不好割,干脆把年猪杀了,刚才我看了一下黄历,今天杀猪日子好。

我妈说:好,今天杀吗?那你去请三爸儿来嘛,还要请几个人帮忙按猪,我吃完饭就烧水!

我高兴的跳了起来,我姐听到要杀猪了也高兴的不觉得头痛了,因为印象中我家好多年没杀过年猪了,因为穷……

吃了饭,我妈就去烧水了,满满一大锅还不够,烫猪毛很费水。

不多一会儿,我爸就带着我三爸、我爷爷和我二爸来了,还请了刘勇波的爸爸一起来的。看到灶头上铁锅里的水烧开了,就准备杀猪了,我在旁边兴奋的上蹿下跳。

只见我爸将大板凳抬出来放在院坝里,找了一个盆用来接猪血,又找了些钱纸和三炷香,才去猪圈里拉猪。

我三爸将猪圈门打开,找准机会用手里的铁钩子扎进猪嘴里,疼的它使劲挣扎、叫唤,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我爸拉着猪尾巴,几人合力将它拉出来,(铁钩子扎进猪的嘴里可有讲究了,必须要扎进它的颌骨里,要不然一用力就把它的嘴巴拉破了。)

他们将猪拉在大板凳上按住,只见我三爸左手按住猪的头部,右手拿起明晃晃的杀猪刀一下斜刺进猪的咽喉部,随即抽出刀来用嘴咬住,用盆接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我觉得我三爸杀猪的样子帅极了,我心里暗暗发誓长大后要当杀猪匠!

我爸随即拿起钱纸在猪的刀口上沾了一点猪血在旁边点,又点三炷香插在地上。

猪还在不停的挣扎,大口大口的呼吸,叫唤声响彻山谷。一分钟不到,我看到猪的后腿使劲蹬了几下,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没了生息,只是刀口还在有血冒出来,我三爸让我爸把血盆端开了,后面的血有泡沫,不能吃。

我接着我三爸在猪的后小腿上割开一个小口子,拿出一根长长的钢筋做的挺杖,从猪的后小腿口子那里刺进去,差不多刺到猪的胸部那里,不停的刺向其他地方,然后把挺杖抽出来,用嘴在口子那里使劲的吹,肉眼可见的看见猪变大了起来,我看见我三爸的脸涨的通红。(这个过程叫吹猪,以前杀猪基本都这样,据说吹过的猪好刮毛,现在基本没有了,太消耗体力了。)

然后我三爸用麻绳将那个口子扎紧,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我爸拿出烟,每人一包,又打开每人散了一支点,在那里抽着烟休息,抽完烟后用开水烫猪,刮猪毛,开膛,砍肉,清洗猪大肠!

整个过程差不多三个小时,我妈妈早已煮好饭了,用猪血烧酸菜,炒了一个瘦肉,一个肥肉,我爸他们边喝酒边吃肉,我和我姐姐大口大口的吃着肉,我妈笑着喊我把筷子抖干净点,别把饭带进盘子里了。

吃过饭了,我妈又忙着熬猪油,腌肉那些,我爸提了两块带有肋骨的肉和二刀后腿肉去给我爷爷他们!我就只顾着玩!

第二天,我爸和我妈给外婆家送肉去了,刘朝江和刘勇波他们来找我玩,因为下雪路滑,他们都摔了几跟头,实在是勇气可嘉啊。

玩着玩着我们便打雪仗,你来我往的不亦乐乎,刘朝江被砸痛了,捡起地上的石头一下朝我扔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打在我的耳朵上,一下就出血了。

我没感觉到多疼,但是他的态度相当不好,说我们先打他的,说我活该。

我说你等着!我跑进屋里看到我三爸杀猪的家伙还放在我家的,我抽出杀猪刀就跑了出去,我说:老子今天非把你砍死不可!

他一下就慌了,转身就往他家跑去,我拼命的在后面追,他跑到家发现他爸妈不在家随即把门关了。我用刀将他家窗户砸烂,哗啦的玻璃破碎声吓得的哇哇大哭,还在屋里骂着让我进去非打死我不可。

我在窗户提着杀猪刀爬进去,也不管耳朵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他看到我满脸是血的手里还拿着杀猪刀,害怕的跑到里面的房间里去将门闩卡上,我推不开门,拿着杀猪刀用力的在门上砍,根本砍不开,大叫着让他开门。

他在里面哭着说:老叉儿,对不起,我错了,行不行……

我说:行,我就提着刀回去了,我姐和我堂哥他们在半路来了,看到我回来了松了一口气,真怕我把刘朝江杀了!

我说:我就吓吓他,根本不会砍他的。

我堂哥说:当时看到你拿着杀猪刀双眼通红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愣住了,根本不敢拦你!

回去后,我姐用布将我的耳朵包起来,用温水将我脸上的血擦干净,对我说:等下爸妈他们回来不打死你才怪。

我冷静下来才感觉到自己太冲动了。冲动是魔鬼啊……

我爸妈他们回来已经是傍晚了,我乖巧的做寒假作业,我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我爸妈说了,我果然挨了一顿打,我委屈的受着,谁叫我犯错了呢。

我爸又去刘朝江家找他爸妈道歉,赔偿人家玻璃的事情,我不知道赔了多少,回来他也没说。

没过几天,快过年了,我妈妈发现双手的关节红肿疼痛,痛的梳头都梳不了,吃饭筷子也拿不了,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几天的家务活都是我爸和我姐做的。

我爸趁着没下雪了带我妈去县医院看,我妈到了镇上死活不去,就说在镇上找医生看一下算了,我爸拗不过我妈,就在镇上看,说是类风湿性关节炎,打了针,说是打的曲安奈德,还开了泼尼松带回来打,开了保泰松、追风透骨丸这些药来吃,没几天就好得多了。

我们看着我妈好了,一家人高兴了起来,紧张的准备着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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