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可不可以?”林妙人又一次开口,带着撒娇的意味,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陆青轻敲她的头,温和道,“不可以,阿清明天还要忙。”再来一次,陆青都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她的味道太好了!
“公子,消食汤好了。”阿奴轻敲着门,得到回应以后,推门进去。将汤放在外间桌上,然后退出去。府里的人都知道,明月院只要主屋熄灯了,下人们都可以去休息了,除了护卫轮班守夜,其他都不需要。下人们都觉得陆府待遇极好,所以每个人做事都尽心尽力。
“呦呦,快起来喝,喝完就睡觉。”陆青下床端着消食汤,走过来坐在床边。
只见她起身咕噜咕噜一下就喝完了,躺下去也不看他。他好像把人惹生气了,瞧那瞪大的双眼,两腮鼓鼓。“不理你。”三个字在脸上写的明明白白。
陆青有些哭笑不得,她有多久没发脾气了?上次发脾气还是在半年前,从南洋来的果子,听说叫千禧果。给她带了些回来,结果吃了就不吃饭,给她收起来,还发脾气不理他。哄到她心坎上,才好起来。
“呦呦,看来明天不想出门了。”陆青遗憾感叹的说,躺上床,侧身看她,眼睛盯着背对着自己,用被子捂头捂一半的人。又缓缓开口,“也不心疼阿清。”
被子里的人,声音闷闷的,小声辩驳,“才没有!”
陆青将手伸进被子里,一把将她捞在自己怀里,对她附耳道,“那呦呦是不想下次再来了?”
林妙人一听,伸出脑袋,好奇的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你乖的时候。”陆青不动声色的哄骗她,话音淡淡的,“所以现在呦呦睡不睡?”
林妙人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眨巴眨巴眼睛,满意了,他说‘要乖’,于是乖乖的点头,就闭上眼睛。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陆青闭上眼,侧身将头埋进她的颈间,拥着她入睡。一切岁月静好。
翌日清晨,陆青才发现院子里槐树已经开花了,前段时间因为忙碌,并没有仔细观察。今天坐在院子里倒是细细欣赏了一番。槐月槐花挂满枝,原来已经是四月了。万物枝长叶茂青翠欲滴,槐树也绽开了黄白色的花瓣儿,在枝叶翩跹出惊色。明月院里的槐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空气中飘着淡淡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
按照以往,辰初时分,陆青就已经盥漱好,去往各个商铺检查各种事宜。然而,今天辰中了,他还在院里槐树下,一边看院里的槐花一边品茗云雾。陆青除了爱收集字画和砚台,品茶也是陆青爱好之一。他今天穿着黛色的衣衫,眉眼如画,通身清冷贵气,如松如竹。料想宗室子弟应该就是他这般模样吧。
人坐在院子里品茶,心里却在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呦呦该起了。起身,往房里走去,就听到她刚醒来,带着又软又绵的声音。
“阿清。”林妙人瞧着出现在房里的人,冁然而笑。娇嗔道:“你为什么不叫我?阿婆要等急了!”
“我看是你要急了,娘亲才不会急。”陆青都是我看破了的眼神,看的她一窘,含着点严肃开口,“呦呦,说谎可不好。”
林妙人觉得很神奇,阿清无论什么时候,都知道她在想什么。“阿清,你是阿婆说的天上的神仙吗?”
“嗯?”陆青眼里含着疑惑,嗓音温和,“呦呦为什么这么说?”
“阿婆说,神仙才知道每个人在想什么。”林妙人打量着他,越看越像,“阿清每次都知道我在想什么,阿清就是神仙!”
陆青走过去,拿起阿奴手里的衣服,示意她下去。走到林妙人身旁,替她穿起了衣服。轻笑道,“神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当了神仙,就见不到呦呦了。”
林妙人皱着眉头,像是在沉思,随即又恍然大悟,有点自责,低声道,“因为我不会飞,所以阿清当不了神仙!”
陆青听到这话,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手里的动作一顿,转而轻捏她的秀鼻。“阿清自己不想当,假如我在天上,爹娘怎么办?呦呦怎么办?所以不许想这些有的没的。”
林妙人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笑弯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回话,又听到他说,“整理好了,我们去找娘。”林妙人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一行人吃过早点,便走向府门。在门口,陆青早已安排好了马车。再上马车前,叮嘱好一切事宜。吩咐管家如有要事,去祥林记寻他。原来今天陆尧就起个大早,与老友去城外山庄钓鱼去了。
马车缓缓前行。每次出门就属林妙人最高兴,她一上马车,就迫不及待拉开车帘,看向帘外,眼里闪烁着光,又带着笑意,看到没见过的,会下意识的抓住陆青的衣袖,惊呼道:“阿清,你快看,那个是什么?好漂亮呀!”
坐在她身旁的陆青,因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听到她的话,就随着她的动作,往外瞥了一眼,了然道:“白瓷双龙柄执壶。”他说完又瞅了一眼。
上品壶,还不错。它的壶胎体厚重坚硬,釉色莹润,以华丽的双龙形把手为代表,是波斯王朝与大离王朝化往来的最好例证。
“拿着他的那个人好像跟我们不一样唉!”林妙人为自己的发现欢呼雀跃。
陆青清冷的双眸含着笑意,瞧着她头上梳的海棠髻,以往都是双垂髻,她今天这样更像是趴耳兔变成竖耳兔一样,小脸也是意气扬扬的,模样煞是可爱。
林妙人说着就想将头伸向帘外,像想看的更仔细一些,看的陆青一惊,他知道了接下来她要干什么,于是他出手迅速,拦住了她的动作。原本含笑的双眸幽光一闪,不悦道:“呦呦,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