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隆冬季节,到12月了,年底了。南方的冬季气温没那么低,即便在夜里地面结冰,太阳一出来也都融化了。可是由于空气湿度大,人的感觉依然是特别的冷。这段时间正在研制动力锯,刘璎经常外出就要穿上棉衣,本来个子不高,看着很臃肿。
展七雄11月初就从福建回来了,他们招收了五名矿场里得用的工匠,其中有三个工匠是带家眷的,所以来十几人,这些人都要在村子里安置。
展七雄回来后依然做刘璎的跟班,也兼做刘璎指导工匠的桥梁。刘璎还是太小了,不好直接出面。
12月初,动力锯终于组装起来了,准备开始测试。如果从最初的设计开始算,到现在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了。极其简单的一台机械竟然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究其原因还是加工能力太差了。现代里很简单的加工放到此时就要折腾几天,还是不那么满意,凑合过关。
刘璎带着展七雄等人来到东杂院,刘珞自然也是跟着,他们一进院子就看见这个庞然大物了,的确太粗苯。
工匠们正忙着做实验的准备,见展七雄来了都站起来很恭敬的样子,在工匠们的眼里展七雄像个大领导似的。工头郎狗窝赶紧过来点头哈腰的给两个少爷和展七雄请安问好。
其实在这之前,这个叫动力锯的东西已经试着运转过几次了,工匠们觉得可以交差领赏了,这才使人向展七雄禀报。
刘璎发现在锯床身和提供动力的马匹之间有一堵矮墙,他向展七雄悄悄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展七雄也不知道,他把郎狗窝叫过来问。郎狗窝说:“锯片一转起来就嗡嗡地响,这声音刺激马匹,它就害怕,转到这边就不敢走了,所以才砌了这堵墙。”
刘璎一听就明白了,那是锯片没有纠正“动平衡”。用白话说就是锯片四周重量不均匀,
偏重。
在那堵墙的下边,地面有条沟,沟里是一根很长很粗的木杆,是它把马匹的动力传导到锯床的。传导过程是加速的,就类似于自行车,车轮转速超过了脚踏的转速,不同的是此处加速的比例更大。锯盘需要至少每分钟一百转以上的速度,马匹当然转不了这么快。
因为是头一次拿来木料开锯,工匠们心里没底,怕力气不够,今天套上四匹马,这是极限了,最多能套四匹。
展七雄说:“准备好了吗?拿块木头试试。”
郎狗窝指手画脚地让工匠们动作起来,马匹被吆喝着像推磨那样转圈,那边的锯盘就嗡嗡地转动起来。
两个工匠抬起一根木料,那木料直径半尺的样子,不是很粗。
郎狗窝吆喝着:“注意不要靠近锯盘!”
其实不用他说,人们看着嗡嗡转动的锯盘就害怕,谁敢靠前呀?
木料一接触锯盘,刺耳的噪音就响起来了,然后是戛然而止,停了!
原来是噪音惊了马,马蹄子刨地,身体不安地抖动,有一匹马还嘶鸣起来。那堵墙不高,不能完全阻隔噪音。
只能暂停。
刘璎近前观看,退出来的木料被锯出一个豁口。这说明动力还是够的,足以锯开木料。刘璎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他知道这台动力锯成功了。
可是工头很尴尬,他觉得丢丑了。
刘珞兴奋的不得了,脸上都是惊喜,但是他不敢乱跑乱动,来之前他哥哥警告过他了。他的跟班赵江也是不离左右,生怕他出事。
刘璎还在各处查看琢磨,那边展七雄跟几个工匠在合计着什么,然后就有人把马匹卸下来,时间不长就牵来三头牛。换牛恐怕是他们商量的结果,马胆小,牛笨拙老实,就是慢点。
南方牛多,马少,这院子里就有牛,但是只有三头。
套上牛再试,这回有噪音也不怕了,呆傻的畜生更好用啊!
锯盘转起来,这边一个人把木头推进去,前边一个人把木料拉出来,在剧烈的噪音中,木料慢慢的终于完全推了过去,一劈两半。
人们都兴奋起来了,叫好声不断,有人还跳着脚。
锯盘直径有一尺半,露出来的是少一半,最大可以开直径半尺的木料,更粗的木料可以翻过来两面开,因此,最大可以开直径一尺的料。这够用了。
郎狗窝把展七雄请到旁边满脸的得色,他说道:“展老弟,你看怎么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展七雄看看郎狗窝,再看看那边围着看的众人,沉吟一会说道:“能一次成功还不错,锯开了木料就算成了。不过吗……容我再想想,明天过来跟你聊。”
他那里需要想啦,他是等刘璎的指示,他就是个传声筒。
这个院子有大门,有门房,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来的,所以不会有更多的村民围观,只有有头有脸的人可以进来,比如管家、庄头。
院子里的人们还很热闹,刘璎这一行人看看就走了。
刘璎问小雨:“你不是还有个义兄吗?是叫林三八吗?怎么一直没见他?”
他问的就是豁牙小林。
小雨答道:“回大少爷的话,林三八去了篾匠作坊。在巨浦镇新开了一家篾匠铺,林三八在那边支应着。”
“支应”就是管事,就是头,实际上林三八在那当掌柜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