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璎躬身行礼告退。
看着刘璎走出去的身影,廖凯觉得这是个有用之才,或许将来能帮帮自己。现在他更看重这个小孩了,起码他不会再把他卖掉吧?
刘璎出了一口长气,总算没有漏洞。其实他也有个问题想问廖凯,因为他对熟铁和钢的生产过程还是有疑问的。
他知道钢的含碳量介于生铁和熟铁之间,古人生产钢的办法是混合熟铁生铁一起锻造。
既然如此那么可以不可以把形成熟铁的过程减少一半,不要把碳都烧光,那不就是钢吗?何必还百炼成钢那么麻烦呢?
若如此,钢的产量可以提高,成本可以降低,起码钢与铁的价格差不多。
可是现在的人们生产钢的过程为什么不走这个捷径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敢提问,这样问知识性太强了,一方面廖凯未必能有满意的回答,古人做的很多事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廖凯也未必懂。另一方面也怕廖凯怀疑他,一个小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所以这事儿还得藏在心里,自己慢慢看,慢慢琢磨。
……
说真话,刘璎现在依然处于被绑架的状态,经过自己的努力有了一定的安全,但是终究不能保险,谁知道什么时候廖凯
头脑发热就会把他卖掉呢?这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再一次被贩卖,后果是未知的,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至于如何逃脱?他只能盼望着家里人来解救他,靠他自己的能力,跳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主要的因素是他这个岁小孩的身体太弱,孤身一人毫无安全可言。能找个帮手吗?可能性微乎其微,并且等于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这个帮手,风险同样很大。
因此刘璎不得不随时小心,偶尔还需要在廖凯面前有所表现,体现自己的价值,这才能最大限度地维持现有状态。
想一想现在就有很多表现的机会,面对很原始的冶炼矿场,他能提出的改进建议太多了,几乎每一个工序他都有好的办法,可以提高质量,提高产量。可他是个小孩子,好的建议会让人吃惊,因此他应该尽量低调,设法让过程更自然一些,他要表现自己的目的还是为了改善处境,避免危险,耐心等待被解救。他丝毫没有为廖凯牟利的欲望。
考虑了两天,刘璎决定找帮手。别误会,此“帮手”是帮他实现技术革新,而不是出逃的帮手。
刘璎很清楚,这个帮手只能是廖凯。
他和展七雄的关系好,他们俩整天在一起,吃住也在一起,关系也是最好,是朋友。但是在工场实验革新项目的决定权在于廖凯,展七雄只是个仆人,没那个权力。因而只能说服廖凯才能实施。
这天晚上他主动求见廖凯,在内宅的客厅里他对廖凯说:“廖叔,您看到没有?今天炼熟铁的工匠烫伤了。”
廖凯:“看到了,唉,这小子是可怜,他不小心崩出铁水,溅到胳膊上,衣服烧没了,皮肉都糊了。看样子得落下残疾。唉,讨生活不容易啊!”
嘴上如此说,可他没提如何抚恤。刘璎心想,抚恤肯定会有,但是恐怕是不足以弥补损失。
工场里的工匠都是雇佣的,没有奴隶身份的。如果造成终身残疾,会影响工匠一家人的生活。作为一个土财主、暴发户,廖凯未必有责任心,也未必讲究道德。
对此,刘璎只能心里想一想,而不敢说。即便他说了恐怕也没用。
刘璎心里是知道的:用棍棒搅动铁水,不小心就会崩出来,这种事故虽然不常见可也是必然,是早晚要出事的。
生铁的融化温度是一千三百多度,熟铁更高,有一千五百多度。如果有十几克或几十克的一滴铁水落到身上就会造成事故,一瞬间就会造成严重烧伤。
刘璎只能避开某些话题,因此他说道:“这些天在矿场里我一直注意着炼熟铁的工匠,好像看明白了一些。他们一搅动,那铁水好像烧起来一样,好像烧得更烤人了。我在想是不是让铁水烧起来生铁就变成熟铁了呢?”
这是关键,烧铁水里的碳元素,铁水温度升高,碳元素减少,于是就生铁成了熟铁。
廖凯瞪着眼睛看小英,他再次奇怪这孩子在想什么呢?
廖凯说:“是啊,一直都是这么干的,搅动起来就变成熟铁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刘璎:“这不是很危险吗?以前烧伤的事也常有吗?”
刘璎盯着烧伤之事来说,以掩盖自己的技术改进实质,避免和减少猜疑。
廖凯:“加小心就不会啊,哪能天天有呢?哦,也不是,每年都有。嗨,你把我说糊涂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刘璎:“不就是烧铁水吗?就不能变个法子,让人离远点,不就烫不着人了吗?”
“竟浑说,自古以来都这样干,没人搅和能行吗?别瞎想了。”
“能不能想个法子改一改呢?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廖爷是不是也少点麻烦呢?”
“嗯?竟胡扯,就凭你能有好办法?”
未完待续。
——第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