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连续两天所发生的巫蛊杀人事件,表面看来似乎和殷昊没什么关系。但殷昊却从中敏锐地觉察到了吞并乌逊部的机会。就好像荒原中的狼能够从数里之外问道血腥味一样。殷昊也能从这离奇的杀人事件中闻出一丝乌逊内部纷争已经渐趋表面话的迹象。而这种动荡对于景州军来说却是十分有利的。
殷昊对章君雅问道:“目前乌逊所在勒延城里,有多少谛听?”
“连我们母女在内谛听一十二人,另外还有三十三条猎狗。”章君雅想都没想径直报上了数字,作为乌逊所的挚旗对于这些数字她是非常清楚的。
殷昊心想他问的是人,章君雅把狗的数字报给他做什么:“猎狗?”
“就是那些并不在组织内,却拿钱办事的家伙。”章君雅微微一笑解释道。
“哦!是这样……”殷昊赫然地笑了笑道,“吩咐下去,将乌洛那几个儿子盯紧了,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报来!”
章君雅也不用问为什么,对于她来说上面的命令都不需要知道原因,更何况是来自龙尊本人的命令。她只需要去做就是了。
殷昊想着先把乌洛那几个有能力有机会继承单于之位的儿子的情况先摸清除了。从中将所有的关系梳理出来。找准时机进占勒延,这才能够达到利益最大化。这次他带着这十几万兵马过来,可不是专程来打仗杀人的。漠南六部的这些部民,将来都是他的子民,能不杀就不杀,能少杀就少杀。
与此同时,阿缇的死让乌博一系的人除了气愤之外更多的是人人自危。
乌博府邸内堂。
“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这一切都是冲着四哥来的!”乌索在堂上嚷嚷着。堂上坐着地都是公认的乌博一系的人。他们中有的在军中任职,有的是几位扎萨家族的年轻子弟。对于他们来说,接连发生的暗杀事件威胁更
大。
而乌博则一直沉默不语。说实话,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关键问题是为什么两次暗杀都是针对的他这一系的部属。如果对方有那能耐杀人于无形,为什么不直接冲着他来。事实上从麻木鲁中蛊毒身亡之后,他就加强了身边的防卫。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如今他表舅死了,而且是勒延城大税务官。针对他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但还是那个问题……针对他为什么不直接对他下手而把目标放在他的部属身上。他侧过头看着堂上坐着的这些人。他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畏惧和胆怯。也能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意味来。
事实上乌博盯着单于之位已经很久了。但是乌洛正当壮年,他的那些兄弟也是实力相当,难分伯仲。乌博在他们面前并没有十足的胜算。而乌博也一向很低调。他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挑上他,这么多兄弟之中为什么只有他的人遭到暗算。
“单于怎么说?”阿缇的死,乌洛应该是知道的。现在乌博最关注的就是乌洛的态度。
阿缇的弟弟阿罕吾支支吾吾地说道:“单于说……单于的意思是不要声张。他会秘密查问的……”
“又是秘密查问!麻木鲁死的时候,也是这话……四哥,一天死一个,我们的人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乌索打断了阿罕吾的话语。他对于父亲的态度十分不满。他本身是第九子,母亲也已经死了几年了。一个妹妹现在是札萨布凡纳家族的儿媳妇。可以说势单力孤,平素在兄弟们中间也没什么话语权。不过他为人直爽,性格暴烈,很有点当年乌洛的风格。
乌索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继承单于之位的。他和乌博交好,自然希望乌博能当上单于,他也可以随之出头。他也没什么本事,但唯独交游比较广,上至洛耶家族,下至普通军将,朋友很多。而乌博的属下之中
,很多都是他的朋友,所以他对这样的暗杀行为深恶痛绝,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乌博还是没有说话,乌索的担心和其他人是一样的。但乌博心里却在担心着另一种可能。
乌洛一直没有很激烈的反应,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以前这样的暗杀重**员的事件他早就火冒三丈,严令追查了。但是这次为什么没有动静!
乌博不禁将这件事情和云曼的事情联系起来了。云曼未来的夫婿就是乌逊部的继承人,这一点乌洛曾经无意中说起过。但是云曼现在找了一个秦国的世家公子,这一点乌洛已经不用再考虑了。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乌洛心中最最适合继承他单于之位的那个人选已经清晰了呢?如果是的话,之前这些儿子在部落中拉起来的势力,乌洛就要一点点地帮助那个继承人去除掉将来可能的威胁。
杀手不杀他是因为他是乌洛的儿子,杀掉他的这些助力就是在铲除隐患……想到这里乌博不禁不寒而栗。但是他还不能十分肯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现在就绝对不能动,一动就会遭到乌洛的反击。但是如果不是,那他就必须先下手为强……
乌博的思绪有些乱。他不耐烦地对他们挥了挥手说道:“都先回去吧!等单于的暗查结果出来再说,死了人总不能没个说法。”
众人看了看乌博,有几个欲言又止,他们哀叹着走了。看着这些人离开,乌索转头正要说话,没想到乌博却径直起身往内院去了。乌索讪讪地站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也走了。
从乌博府邸出来,乌索骑着马回自家去。经过一家草药铺子的时候,突然而楼上掉下来一个竹篮正巧打在乌索的头上,一蓬暗红色的药粉弄得乌索满头满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