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笑雨捂着耳朵四处直等到回声消失,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不禁想笑。可又想到自己和师妹正身处险境,便又在鼎力四处寻找起来,可找了半天也只又找到了一篇《阴阳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字。
郭笑雨顿觉失望,可这大鼎实以是他们最后希望,他实不想就此放弃。可找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新发现。不禁然仰天长叹:“祖师爷啊祖师爷,弟子跪也跪了,拜也拜了,您老人家要真是在天有灵,就给弟子些启示,弟子出去之后定然会将您老人家的心血发扬光大,祖师爷啊,您听到了没啊!”最后一声他本想大喊,可有了前车之鉴却又生生降了一个调门。
忽然间,郭笑雨灵光一闪,终于想到自己遗漏了一个地方,正是他脚下所踏之处。
低头看去,这下面果有玄机。只见鼎下有一四方大阵,四方相连又在正中交汇。郭笑雨这时想起,大师父巫梨曾对自己提到:“五行者,金位在西、木位在东、水位在北、火位在南,土位居中。故五行者虽生生不息,常变者不过四相,唯土守恒。”
想到这郭笑雨便盘膝坐在这四方大阵正中,双眼微颌,调整呼吸。他眼前这时又浮现出那五色光线,光线仍是首尾互咬,流转不息。郭笑雨欲以念力控制光线,心念一转之间,这五色光线便首尾断开,白青玄赤四色落于西东北南四位,黄色光线则在正中环绕不息。隐约间他似看见身下四方阵式腾空而起,五行五色各归其位,又以另一种方式流转。
五行回归本位,再无相克之理,顿时一股真灵自郭笑雨丹田涌出流向四肢百骸,周身穴位。郭笑雨只觉眼前一片白光闪耀,心中更是一片空灵,霎时间鼎壁上那许多字仿佛有了意识般自飞离而起,一个一个直撞在他眉心之处,汇入心中那一片空灵之中。
当最后一个字撞在他天灵之时,郭笑雨猛然睁开双眼,仿佛刚才所发生一切不过大梦一场,但再向四周看去,原本所记载的“五行妙法”已尽数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篇《阴阳录》和凡飞沧龙一纸绝笔。
郭笑雨暗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脑中不知闪过一个什么念头,让他催动法决。这大鼎随着他这法决急速旋转起来,顿时卷起一股旋风。而大鼎外围这旋风更猛,郭甜甜等三人直被这旋风卷到半空之中。几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正自诧异之间,忽然间眼前一片强光闪过,几人便都失去了意识。
当几人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地方,大鼎立在一旁,郭笑雨靠着大鼎嘿嘿傻笑,然后就是在他脚底下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发凌乱看不清样貌的女人。
“冰错!”白墨一眼就认出这女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回他却是在问郭笑雨。
郭笑雨耸了耸肩,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在鼎里面转了几圈,就出来了。”这话不真可也不假,只不过个中缘由他实在不愿告诉外人,郭甜甜或许还可以。
白墨也不细想那许多,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脚踩在冰错后心,骂道:“妖妇,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又是一脚,直取冰错头颅。这一脚足有象蹲之力,若是踩中还不得将冰错踩一个身首异处,脑浆遍地。郭甜甜、莫闻已经遮起双眼,郭笑雨也避到一边,转头不看。
可正当这时,冰错猛地翻了个身,右手一扬,一道寒光直射向白墨。这正是白墨方才刺在她背心的匕首。此刻这匕首自白墨胸膛穿心而过,鲜血登时涌出,染红半片衣襟。
“妖妇!”莫问怒吼一声,双掌齐出,掌风直轰向冰错。这时她早已是五劳七伤,方才出手也不过强弩之末,掌风卷来她只觉得身子鹅毛一般地飘了起来,可摔下去的时候她却感觉地面简直比铁还硬。
“纳命来!”莫问又一声暴叱,双手握拳,猛虎般扑向冰错,紧接着那拳头犹如暴雨般狂轰而来,转眼间血肉横飞,冰错已被生生轰成一堆烂肉,哪里还能看得出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莫问转过身来,他身上也满是血肉,看得郭甜甜直心惊胆战,几欲呕出。而莫闻却无心去看这只剩三分人相的师弟,而是以红绫裹起白墨伤口,拼命以修为为其止血疗伤。
片刻后,血是止住了,可他一颗心已被那一刀砍成八瓣,如何能够复原。莫闻此时已是大汗淋漓,颓然倒在一边。郭笑雨一步便冲上前去,左手捂在白墨心口之上,强行将修为灌入其体内。
他实不知该如何疗伤,可却误打误撞的触动了白墨心脉,竟让他恢复了意识。可白墨并未睁开双眼,他实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强挺着一口气,调整呼吸,一字一顿地说道:“南——百里——回命医庐——梦儿!”最后两字说完,伤口又崩裂开来,鲜血涌出。
郭笑雨立刻将其扶起,双手捂住他前胸后背那贯通伤口,死命地将真灵灌入其中。经过方才之事他已不将白墨看做敌人,甚至已将其视为同伴。他本也不明医理,却知道这样可以续命。果然,白墨的胸膛又缓缓有些起伏。郭笑雨这才收手。
想起刚才白墨的“遗言”,他便背起白墨,拉住郭甜甜的手,脚下一块圆形土地腾空而起,直朝南边飞去。甚至未顾及那口“五足鼎立”。莫闻、莫问两人虽说已解决了冰错,除了城中妖魔,已可回师门复命,但他两人居然对郭笑雨那几人生出一股不舍情怀,起身也朝南边追了过去。
郭笑雨实不知自己实力已到了什么地步,但此时只听得耳边呼呼生风,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他已能想到自己这速度究竟有多快。而且他不过心念转动,甚至为捏法决便已能操纵土属之力,这般进步足够让他狂喜不已。
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去,白墨在郭笑雨的背上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提示什么。郭笑雨顿时停了下来,缓缓降落了下去。这里正是回命医庐。郭笑雨或许不觉什么,郭甜甜心里却在想:“这父亲明明昏迷却还知道女儿在什么地方,这份亲情真是让人羡慕。”不禁又想起自己的父母,虽说严焱和马云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自己实际却是由郭天翁养大的,所以她才不姓严而姓郭,可无论是生是养,她对于马云儿、郭天翁都从来没有过这种心心相应的感觉。
这里虽说是药庐,其实不过是处农家庄院,外面一圈齐腰高的栅栏,院里左边种菜,右边载药,药材不见又多金贵但打理的很好。两外还有一口井,一个磨盘。院里有一间茅舍,不高不矮,屋檐下挂着几串辣椒,几串白蒜。
郭笑雨知道来对地方,正要闯进门去,郭甜甜却把他拉住,指了一下栅栏门口挂着的一块牌子,上写道:欲医病者,跪入此门。郭笑雨登时怒从心起,说道:“都说医者济世救人,慈悲为怀,这是个什么狗屁规矩,居然要人跪着进去。”
这话声音不大,但显然屋子里有人听到,屋门吱呀一声从里推开,走出一妙龄少女,一身蓝色长裙衬得她清秀靓丽,一张脸娇小可人,与郭甜甜居然有两分像,只是一头长发却并非黑色,而是酷似草黄。这女子站在门口,冷言说道:“这就是我的规矩,要是想让我医就要守我这里的规矩,若是阁下放不下尊严就请回吧。”是否她就是白墨日思夜想的女儿?
郭笑雨大声道:“他就快死了!”
那女子道:“那你就更要尽快决定,是否跪下。”
郭笑雨又喊:“他姓白!”
女子脸色一变,道:“姓白的不医。”
郭甜甜哀声道:“他是你父亲,他只想见你一面,他就快死了!”
女子转身回屋,冷冷说道:“那就等他,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