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在“alpha”这个词上加了重音，斜挑着唇笑着。
杨萝萝将信将疑地在指间转着这瓶香水，然后捏着鹰头把瓶盖拔了下来：“那它能不能遮住ega信息素呢？”
“当然不能，这可是特制的。”顾峥随口胡诌道。
杨萝萝往自己身上喷了一下，用手在脖子上扇了扇，问他：“遮住没？”
松树下的花香混着烟草薄荷味飘到顾峥鼻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交融在一起，他忽然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好像通过气味窥探到了某种隐秘之事。
“没遮住，说了对ega没用的。”
杨萝萝叹了口气，将香水还给他：“我也觉得信息素很麻烦，要是有人能制作出遮住ega信息素的香水就好了。”
她想起地球上还有一种手术是取出腋窝里腺体的，这样就不会再有腋臭。也不知道ega脖子上的腺体能不能挖出来。顾峥那么一说，她也好担心会因为身上的信息素而暴露啊。
顾峥将香水收回内袋里，笑道：“那种香水原理倒是不难，只是没人制作而已，因为发明出来也不会有ega用的。”
“为什么？”杨萝萝不解地问道。
“因为要靠信息素来刺激alpha啊，不然要怎么择得良缘？就算ega肯用，alpha也不会允许的，他们都只愿意娶ega，如果遮住了信息素，要他们怎么从一堆ta里抓到ega？”
杨萝萝好一会没说话。
顾峥说：“不能理解？”
她摇摇头：“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能理解并不代表我认同。”
“认同什么？”
“这种择偶的方式。”她皱起眉，困难地选择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她的意思：“我觉得这样太……太原始了。又不是蛾子只能靠分泌激素吸引异□□配，我们是人啊，被信息素控制住思想，靠冲动选择共度一生的对象，又和蛾子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考虑两人的思想是否相配，灵魂是否契合呢？”
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有些惊世骇俗，抬头去看顾峥的表情。
谁知顾峥盯着她看了一会后，忽然大笑了起来。
“呃，我说的没那么可笑吧……”杨萝萝拧眉道。
“不……”顾峥摆摆手，“你说得很对，我很喜欢。alpha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其实都是一群只会乱扑腾的幺蛾子。哈哈哈哈！”
杨萝萝：“我没这个意思，你别骂自己啊……”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杨萝萝发表的关于蛾子和信息素的看法得到了顾峥的极高赞赏，随后就免了她的揉肩捶腿的任务，扛起包裹重新上路了。
三个太阳在天空移动，深山里植物的叶子被晒得都有些蔫。杨萝萝热得身上黏糊糊的，衣领口往上蹿着热气，脚步也有气无力起来。
反观顾峥，倒是精神饱满得一如既往。
“我们歇会吧。”杨萝萝嘟囔道。
顾峥随手摘了头顶一片蒲扇大的树叶，盖在杨萝萝头上，好似一顶巨大的绿帽子。
“我去找水。你坐这里等着。”
“可是这附近应该没水源吧？走了这么久都没看到有河。”她把树叶拿下来当扇子扇着。
“以我的经验判断，应该有。”顾峥捏着下巴说：“可能不大好找，不过你不渴么？等我吧。”
杨萝萝找了个背阴的地方坐了下来，不停地扇着树叶子。
皮肤表面热气腾腾，信息素的味道也挥发得浓重了起来。被树叶蒲扇用力地扇着，很快扩散了出去。
如果肉眼能见的话，就能看到她的信息素犹如无数粒子组成的一条长长的形状飘柔、不停变换的纱巾，在空气气流的承载中，拂过长着木耳青苔的树干和棱思克兽干燥开裂的皮肤，流向风所去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