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对她了解甚少,多的也就是她是个寡妇,是护国公的外孙女,丈夫宁可喜欢一个青楼花魁也不碰她。
再多一些的,就是她现在当着苏家的家,把苏家二爷给逼走了另立门户,如今两个药房对着干,从外头看来,两个药房,保安堂是门庭若市,相反的那保宁堂,则是门可罗雀,冷清的很。
保宁堂,在保安堂的价格打压下,生意确实不济,这便是许绣忆要这样高调露脸的原因了。
苏锦艺的生意好,价格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人脉广,他在柜面上管了这许多年,手里的人脉线路铺一铺,都能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相反的许绣忆一个妇道人家,苏锦业又是个胆小的,两人的人脉太过稀薄,这在很多事情上就都输苏锦艺。
最简单不过譬如上次药材抬价,把许绣忆逼的差点走投无路的事情,不正是“托”了苏锦艺广阔人脉的“福”。
许绣忆老早想过了,开门做生意,朋友满天下是必要的,她也要为保宁堂,组建一条人脉网,以后保不齐有什么需要的,总能找到个帮衬的,不至于被逼到绝路上。
今日能来尉家贺寿的,最小也是个乡绅,都是有钱的体面人,许绣忆一个蛋糕就笼络了尉家的老太爷,又折服了在做好几个的富商。
之后,交谈甚欢,许绣忆口才极好, 生相又是美丽,人人都愿意和她攀谈几句,她也早早有了准备,一一派发名片--这,自然也是早就做好了的。
只见是一块精致的铜片,铜片四角磨圆,铜片上手工精湛的镂刻着保宁堂的地址,经营范围,还有许绣忆的名字。
这倒是稀奇,前所未闻。
许绣忆便是要把现代的经营理念,都搬到古代来。
名片,开场第一样东西,自然少不得。
她的古怪稀奇玩意,让大家对她更是印象深刻,一顿寿宴下来,在场但凡是和她聊过几句的,都将她记的牢牢。
不光是因为那张美丽的脸孔,不凡的谈吐,还有她屡次的别出心裁。
宴会散去,许绣忆带着晴姑娘走的时候,尉锦娘亲自送到门边,伸手轻轻抚摸晴姑娘的脑袋。
“你送到荷包,我很喜欢。”
苏晴英羞涩的低下了头,许绣忆替她道谢:“姑姑喜欢就好。”
“三奶奶,有件事情真的要同说句对不住,你那个单子,恐怕还要拖上几日。”
许绣忆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脸上却依旧笑着:“那请问还要几日?”
“这不好说,不知道为何,方圆百里的绸缎庄都不肯卖布给我们,针线铺也是,之前一直短着一种线,现在也置办不到,我想过两天我亲自下一次蜀州看看。”
蜀州的锦缎,天下第一,可是来去路上,起码要个三五日,这还算是快的。
如此说来,她订的货至少还要耽搁个七八日。
她于是道:“那可否把已经绣好的先给我,钱我先付。”
锦娘笑着点头:“做好了一半了,那明日我就叫人送到你保宁堂去。”
许绣忆致谢,和锦娘告了别,就带着苏晴英回家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总觉得心里不安的很,也不知道是在不安什么,睁开眼睛来睡不着了,她一直想着锦娘的话,锦娘说方圆百里的丝绸和丝线都售罄了,怎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个时节,夏日将至,衣衫布料用的少了,夏天也鲜少有人穿刺绣的衣裳,都是往清凉清爽了穿,苏家也有远亲经营绸缎庄,许绣忆记忆之中好像听到过绸缎庄的远亲有一次来求她公爹救济一些银子,说是夏天生意不好做。
可为何这一阵,绸缎丝线却会断货了?
她一下坐起来,心头不安更浓。
窗外,一个闷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狂风,吹的半开的窗户噼里啪啦作响,她起身,关上了窗户,站在窗口,隐约看到了城南方向有红光染了半边天,好像是起火了。
又是一个闷雷,她赶紧把窗户关上,呼了一口气,重新回去睡觉了。
*
“奶奶,不好了。 ”
一大早上的,金玉就一惊一乍的冲了进来。
许绣忆昨儿夜里没睡好,所以这会儿头有些重,迷迷澄澄的睁开眼看着金玉。
“什么事?”
“锦娘绣庄派人来了,说是货没发给我们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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