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听他说完,对吴逸问道:“小兄弟可有头绪?”
吴逸一时间只觉得这几个词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也只能摇头叹息:“没有,这虽然名为上仙,但无论怎么想,都是妖邪之类。”
“既如此,只能全城加强搜巡了。”将军见他回答不像有假,也是无奈。
问了一通,将军见没有再多收获,便收了威压,抬手吩咐亲随上前:“传令去官署拟,明日提审定罪。”
照原路一直返回行至地面上,将军才对吴逸道:“此番不管怎么说,终归多亏小兄弟捉捕犯人,防患于事大之前,如果让那和尚得手,本将军还得多费一番功夫,驱散各人体内妖气,现下免了一场灾劫,本将军在此谢过了。”
吴逸看着眼前的金烈将军,他发现眼前这个士打扮的老将军,收了玄气威压说话时,气质语态简直截然不同,此时他语态谦和,慈眉笑眼,更无一点武将的兵戈杀气,倒更像是个人夫子。
“碰巧而已,晚辈不敢居功。”要吴逸这种时候腆着脸完全把圣尊师傅的事情揽下来还是有些勉强。
“莫要推辞,”将军只当他自谦,也不以为意,“小兄台不知高姓大名?”
“吴逸,吴国之吴,逃逸的逸。”
将军笑着随手一招,身后亲随跟至:“本将军赏罚分明,吴逸,你想要什么奖赏?”
奖赏?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回答呢?
推辞?是不是太虚伪?
狮子大开口?也似乎不大好。
他是修行之人,还是找他要什么功法?可自己有圣尊师傅,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缺什么。
想了一下,吴逸伸出了五个手指,小心地说了出来:
“五十两。”
“五十两?”
这回答有些出乎将军预料,但随即就唤了亲随前去照办,他奇道:“就要五十两?”
吴逸道:“是不是太多了?要不……三十两?”他记得在阳城住那些天衣食住行也花不了几两,大头还是买了匕首。
“不,”将军瞧着吴逸,眼中意味深长,“不是多与少的问题,本将军阅人无数,见过不少修行之人不恋财物,也见过不少凡夫见钱眼开,但像小兄弟这样身有修为,又只要五十两的人,却是少见的很。”
“少见吗?”吴逸觉得自己的行为虽然不大像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超脱之人,但自觉还是挺正常的。他笑着拱手揖道,“我还到不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境地,总该有些烟火气,这五十两拿来游历府州一路上吃穿用度可能花好些日子呢。”
“烟火气,哈哈哈……难怪一身俗家打扮。”将军抚须而笑,其后亲随捧着一个盘子,走到二人中间。那盘子上赫然是一袋装得满满当当的金线云纹钱袋。
“五十两。”将军侧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逸也不推辞,走过去将钱袋拿在手里,嗯,分量很足。
“那将军,眼下既然无甚头绪,我先告辞了。”
将军也不强留,淡然拍手道:“嗯,此番有劳了,来人,送客。”
绕了好几圈,终于出得了将军府,吴逸直接就迈着他那散漫悠哉的步子,径直走向了街市。
此时,将军已回到府中房,案上放着妖气尽散,上面满是经的木鱼。
他闭目凝神,手指间掐着不同的指诀来回变换,突然间,指间颤动,紧闭的眼睛也倏然间睁开。
“此人也不知是哪宗门下,我竟然算不到他的踪迹……”
门外黑甲副将辛力此时也快步进门躬身拜道:“将军,此人身上底细不明,不知是何门中人,是否派人监视?”
“不必。”
将军摇头叹了口气,却又转而笑道:“这年轻人我虽看不出他体内修为境界,但一搭上手,就知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手中劲力绵长浩大,有一股佛门金刚正气,我认识的几位定南王府光明境的护法力士,也未必有此精纯。他若是无意来此,你们一起上也拿不住他,眼下案情扑朔迷离,还不如多放些精力搜查城里,免得又出事端。”
“是!”
将军站起身,望着满是经的木鱼,眉头又凝起一阵愁绪:“吩咐下去,设下经坛,晚上子时我要作法再从这木鱼找一次,看能不能搜到妖气源头。还有……去案发之处调查那楼里的人有多少受到妖气波及,若有,就赶紧取符水救治。”
“遵命!”
……
行出了一条街,吴逸才回头望向后头的将军府,凤目之下,紫气祥云罩顶,自府中而出,蔓延全城。
他在想一件事。
那个金烈将军,会是这片浩大紫气的源头吗?从刚刚交上手的感觉看,那将军玄气虽然自有威势,但给人的感觉,其实比黑山将军和卯三娘这种九转境的妖怪还差了一些,就是跟白姑娘比,也有所不如。
总还是龙虎境的人,是怎么发出如此浩大的紫气的?
还有满溢整座将军府的那阵猛烈杀气,见过将军面后,他感觉那金烈将军似乎也不是那阵杀气的源头,一个龙虎境的真能发出这种强大的威气吗?
还是说,这将军府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至于那个净色和尚供词里自称青萍上仙的人,目的也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