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一指,轻轻戳在了吴逸心口处。
“你的心一直在乱。”
“啥?”
“唉……”圣尊扶额道,“元天妙真诀平时运转,一念由心,这你积攒玄气时早有体会,可是临阵对敌久了,你心气一乱,焦躁一起,反而玄气无法自由驱使。”
吴逸想了一阵,自觉似乎有理:“所以,就要心如止水咯?”
“是心如流水。”圣尊拂尘挥动,一汪清泉凭空出现自虚空中袅袅落下,千弯百转,清流潺潺,流过吴逸与圣尊二人中央。
圣尊一指指向流淌的清泉中,指尖所向,泉水中的一处开始腾出热气,逐渐沸腾,热气蒸腾之下冒出无数大小泡沫。
“看见了?焦躁心就是这样,你越急,心诀运转越是事倍功半,顺其自然,能收能放,能缓能急,才能任意所至。记住了,你练的这门功法,比三界内任何功法都要注重修心,你不炼心,后面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吴逸听着圣尊的谆谆教导,呼吸间疲累尽消,眼神中的烦躁感也已瞬间一扫而空。
圣尊见他眼中光彩已现,鼻尖发出一阵轻笑,一阵化光飘到了上方高处,变出莲台端坐其上,把玩着拂尘朝吴逸道:“等你过了这关,我送你几份大礼!”
不多时,拳脚交击之声又起,无边虚空之中,高坐的圣尊观望着下方战况,渐换了一个以手撑头的侧卧姿势,银光覆盖的面容中依稀能见到口唇轻动,似乎吐出了一口气。
此时,遥遥识海之外躺在**的吴逸,额间灵光稍现,一点米粒大小的银光,幽幽浮出吴逸的身体,转悠了几圈,便嗖地一声,飞出窗外,眨眼间就没了影,越过了阳城县上空,直往北去。
阳城县往北的方向,那是枯月岭。
几百里瞬间便至,那道银光落在枯月岭枝丫成片,遮天蔽日的密林当中。
一棵不起眼的大树背后,银光闪了一瞬,走出一个人来,蓝衫黑鞋,身量中等,生打扮,与吴逸一模一样。
“这就是枯月岭?”
吴逸信步闲庭地乱走,周围大树参天,鸦声遍野,阳光难照于地,他随手在地上捻了一小撮土。
“湿气……果然,那场雨是这儿搞的鬼。”吴逸嘴角扬起一个嚣张的弧度,哼了一声,“这妖怪倒也懂五雷正法?看看你要搞什么把戏。”
他目中金瞳浮现,一眼扫过去就将周围景象遍览眼底,那树根中飘**的鬼气,土地上蔓延的妖气,如同经络血脉,在阴湿的地面上无限延伸,无所遁形。
最终,他的目光定在了东北方向的远处。那里,是满地杂乱的无数根脉一路延伸过去的最终方向。
吴逸沉吟了一瞬:“要用飞的?还是……”
算了,别太张扬,免得吓到他们。
当即足尖点地,飞身踩着周围树干,纵跃而出,身法如疾风一般,连过几十棵树,最终,轻轻落在了东北处一棵足有几人合围的大槐树树下。
大槐树下,吴逸就像散步一样,连着在地上踱了七步,按着北斗七星摆列之法走了一遍,最后一步,正好踏在斗柄末尾的“摇光”处。
随着吴逸这一踏,方才踏过的地面处,土石龟裂,开出一道直通往幽深地下的通道来。
“雕虫小技,靠躲在地脉底下来藏住妖气?”吴逸打了个呵欠,手往上空遥遥一指,天上忽然由晴转阴,开始现出一大片妖异的紫气,随即满是不屑地缓缓走入了通往地下的通道。
地下深处,蜿蜒通道的尽头,是一个辟开得十分空阔的地底岩洞,足有百丈见宽,四五丈高,洞中无数石凳桌椅一应俱全,飞蝠无数,时有小妖来回持火巡逻,岩洞中壁上又有七八个隧道洞口,似是通往妖王居住之所。
吴逸在昏暗中沿着隧道一路畅通无阻,终于在隧道尽处,见到了这地底下的阔大岩洞,目光如炬,眼见这洞中游**妖兵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各处常挂人骨骷髅,一眼望去,虽邪气满溢,妖怪中倒也没有特别像妖王的。
心中生了念头,吴逸狡然一笑,人形飘散,化作一只飞蝇,虫眼运起金瞳,寻着妖气,嗡嗡作响的一溜烟,飞向了岩洞之中的一处洞口。而此时,广阔岩洞中无所事事的众多妖兵,还全然不觉,各自喝酒玩乐。
一会儿,蝇虫悠哉悠哉飞了出来,回到原先站着的隧道尽头,变回吴逸人身,将什么东西收入了怀中。
吴逸目的已成,心中得意,见了下方这满地的小妖,无一不是浑身沾着人间血气,平时不知吃了多少无辜,便一个念头又起:
“姑奶奶再送你们一个绝户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