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苍羽扛着那把血淋淋的长刀走了过来,来势汹汹的模样吓坏了不少周遭的商人。
“嗯……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可就出手了。”宁殷说着扯下一条毛巾扔给段苍羽,“刀上的血擦擦,别把人吓坏了。”
段苍羽嘿嘿一笑,将刀身上的血仔细擦净,那是一柄刀身格外修长的长刀,刀刃狭窄且略有弧度,十分适合挥砍,这也是段苍羽的宝贝。
“要不是陈潼在路上磨磨唧唧的,我早就该到了!”
宁殷闻言却是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段苍羽,似有不信:“确定一向磨磨蹭蹭的不是你?”
“这次的确是我耽搁时间了。”
说谁来谁,陈潼牵着马缓缓走来,替段苍羽洗白冤屈:“阮家三兄弟做事还是那么马虎,留了几个尾巴,我花了些时间陪他们玩了玩。”
“顺便试了试他的新玩意……”段苍羽在一旁坏笑着。
宁殷瞬间来了兴趣:“什么新玩意儿?”
“之前从黑市里买来的符箭,”陈潼淡淡地说道,“东陆术士擅长的玩法,将灵力灌注进特殊媒介当中,下次使用的时候便不需要再耗费精力。”
几位正聊着,钱五福从一旁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颇为友善的微笑。
“几位的身手有目共睹,实在是厉害,”钱五福开始了他最擅长的商业吹捧,“此行有你们护卫,这路上我可就安心多了!”
陈潼觉得此人顺眼,也回以笑颜:“这商队也果真如宁殷所说,气派至极。”
“都是些苦命买卖,论不上气派,路上都得仰仗各位英雄了。”
钱五福的话刚一说完,陈潼和段苍羽倒是先愣住了,而后大笑起来。
就连钱五福身旁的宁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们可不是什么英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一路上你们的安危都系在那些沉甸甸的黄金里了,不用谢我们,应该感谢你们的钱袋子。”
说话的是段苍羽,现在走得近了,方才看清他那张格外年轻的脸上挂着怎样的杀气,这样的眼神不论怎样看都像是一个常年游走于刀尖血海之中的角色。
“南城是东陆政府不屑一顾的地方,英雄在这里是贬义词,又或者说,南城里是没有英雄的,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宁殷在这时也接着段苍羽的话补充道,其神色忽而变得有几分阴沉,转而伸手拍了拍钱五福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些,不要害怕。
至此,宁殷此行人马全部集结完毕。
一行人个个气势不凡,站在商队面前倒不像是保镖,更像是强盗。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山坡上。
“大哥,咱还动手吗?”
眼看着商队重新起程远去,身材矮小的男子有些焦急地问道。
被问到的男人身高体壮,身上裹着一件不知从哪儿抢来的锦袍,腰上别着一个酒葫芦,模样与这身衣服格外的不搭。
“动手?动什么手?你是不是傻啊!”男人没好气地大骂一声,伸手在矮小男子的头上使劲地拍了一下,后者吃疼,捂着脑袋缩到一边。
“宁殷那家伙这是在杀鸡儆猴啊!那伙流寇大多只是受了重伤,并未取他们性命,这就是在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要是跟那凶神撕破了立案,下场肯定比那些流寇要惨得多!”男人气愤地说道,心中确实无奈,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这宁殷未免也太自大了,不就是会些听风术吗?不就是有两把刀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被老大一通大骂的矮个子男子心中愤愤,望着远处宁殷的背影骂道。
但骂归骂,心中再有百般愤怒也没人敢真的上前与那宁殷过上两招,他们虽然是强盗,但都不傻,活命和找死是分得清的。
“你要是有本事击败他,我直接让你做二当家!”
闻言,矮个子男子自知无能为力,也只能嘴上骂骂咧咧地退了下去。
“大王也不必过于哀叹,宁殷这伙人是打算横穿归离路的,那可是条险路,保不齐在里面遇到那些狠角儿就会把小命给丢了,以后这南城地界可再没有他说话的机会了。”
男人身旁站着一位尖嘴猴腮的瘦子一看就有一肚子坏水,倒是分析得都在理。
“但愿吧……这小子能死在里面就最好了!”
男人说罢,不甘的咬咬牙,而后不再停留,下令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