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路原本是一处高山流水的宝地,多年前因为一场灾难,山火肆虐、雄峰崩塌,才形成如今这沟壑满地、寸草不生的险地。
地势复杂,能够穿越归离路的道路也并不少,但不论选择走哪一条道,最终的出口都只有一个。
正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曲鹤早已在此等候,根据最新的情报,商队已经进入大漠,很快就会走到这里。
“师兄,为了对付一伙商队,咱们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连折影剑阵都用上了……”
山丘之上,一位看上去估摸三十多岁的男人这般念叨,随着他手指在面前的虚空画下最后一枚符,一座隐藏在丘壑之间的法阵已然构筑成型。
对于师弟的这般问话,在一旁静坐的曲鹤却是再度提醒道:“稚子长老说了,这伙商队里有几个棘手的雇佣护卫,我们必须认真对待,且不可再错失良机。”
曲鹤师兄的小心谨慎在陆仁的眼里有些过头了,不过是一些泛泛无名的小鱼小虾而已,至于这么认真吗?
“师兄你就在一旁看好吧,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都收拾了!”
曲鹤自知师弟尚还年轻,血气过盛,还不知南域人士藏龙卧虎,只是叮嘱道:“稚子长老曾在他们身上受过挫,不可轻敌。”
“我看是稚子长老的身手退步了,连一伙莽夫都搞不定,这长老的位置早就该让给师兄你坐了……”
陆仁小声嘀咕道,但还是被曲鹤听到了,后者并没有劝诫师弟的言辞不当,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暗叹这位师弟总是这般急躁。
此刻法阵已经布下,两位在此守株待兔,静待商队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商队的车马仍未到来,倒是天上的乌云突然多了起来。
要下雨了。
“他们该不会在大漠里迷路了吧?”
陆仁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他可不想在这里淋雨。
静坐的曲鹤微微睁眼远望,的确没有发现任何人影,突然间,天上掉落下一滴雨水,正好打在他的额头上。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怎么突然就乌云密布了?
心中疑惑,曲鹤准备找个地方避雨,刚一起身,突然大惊,下意识地往身侧一闪,寒芒袭来,一柄窄锋长剑猛地刺入他面前的石壁当中。
什么人!?
曲鹤和陆仁同时大惊,他们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人的靠近!
“不好意思,扔偏了一点。”
悠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丘壑之间,只见一道高瘦的人影忽然出现,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袍,手里提着一把雨伞,站在那里看向曲鹤和陆仁。
“阁下是何人?”
曲鹤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觉察到了一股隐隐不安的气息,当即试探地问道。
“不用问了,我们并不相识。”白袍男子直截了当地答道,他只是站在那里,却让对方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
来者不善,曲鹤面色一沉,朝陆仁使了一个眼神,后者迅速会意,一只手背在背后悄悄将先前布置在此处的法阵催动起来。
“我们正在此处执行任务,阁下若无事便自行退去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曲鹤沉声说道,周身的气势缓缓散发,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想让对方就此退去。
不过白袍男子好像并不领情,俊俏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的笑意。
“说得好,我就是你们的麻烦。”
话音刚落,白袍男子的身影突然消失,就在曲鹤的惊愕之间,对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陆仁的身后,先前插在石壁上的长剑也被他握在手里。
好快的速度!
两人刚刚反应过来,对方已然挥剑,顿时鲜血飞溅,陆仁用来铭刻法阵控制符的右手被一剑砍了下来。
“师弟!”
曲鹤大惊,翻手亮出自己的剑,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白袍男子攻杀而去。
“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你们青玉门的剑法究竟有何高深的地方。”
白袍男子依旧不乱,手持长剑与对方激斗在一起,虽用的是剑,但其出剑多为劈砍,倒像是一个用刀的好手。
“你究竟是什么人!?”曲鹤将剑术轮番使出,竟无法取胜,并且对方一照面便已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来者不凡!
曲鹤的剑虽然变化颇多,但速度和力量显然不足,刚开始还能凭借多番变化压制住对方,待对方熟悉了这些变化后甚至有了反压之势。
“我跟你们一样,来自东陆。”
白袍男子一度将剑用成了刀,瞅准曲鹤回剑的空隙猛地一刀砍下,对方虽勉强挡下,但握剑的手已经颇感麻木。
东陆来的人?如今觊觎这商队的人可不少,曲鹤一时间也猜不出对方究竟是何人。
“不好意思,这商队押运的宝贝我也看上了,退是退不了了,就麻烦两位死在这里吧。”
语罢,对方提剑再度走上前来,曲鹤面色一沉,看来这出螳螂捕蝉的戏是遇到想做黄雀的人了。
气势一震,索性不再留手,青色灵力不断在曲鹤的身上流转,好像给他穿了一件由天地灵力织成的衣衫。
“既然阁下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爆喝一声,曲鹤身影化作一缕流光冲向对方,长剑遥指,青锋乍现,这一剑似乎裹挟着狂风,突刺之势显露莫大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