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嘿,这就能下地了?”
看着宁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下地行走,老人不禁赞叹道,“可真是个好后生!”
当初在沙漠里将宁殷捡回来的时候,这小子不知用什么手法已经将伤口的血止住了,这哪里是人的体质,简直壮得像一头小虎犊子!
瞧见老人到来,宁殷一只手撑着墙,露出略带苦涩的微笑:“要是那家伙的刀再凶狠一点,我就算再壮恐怕也站不起来了……”
宁殷脑海中再度浮现起楚心一那张骄狂的脸来,顺带着想起那家伙尖锐的笑声。
“嗯,东陆来的高手呀,老头子我见过不少归离路的恶人,他们大多是面露凶相,但内心怯惧,而这两个人,啧啧啧……”
“老人家见过这两人?”宁殷大惊。
老人点点头,面露难看,这让宁殷心中更加疑惑。
“我和我家老婆子在归离路路口卖酒,这两人来店里吃过酒。”瞧见宁殷先前的神色变化,老人倒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子你是从哪里与东陆的高手结怨?”
简简单单一个问题,让宁殷实在难以回答。
“我是商队雇佣的护卫,此行只是为了护送商队回到兴安城,在半路遭到他们的劫杀……”
“哦?那你这趟活儿有点没做好啊。”老人语气急转,这一句话让宁殷无言以对。
不过很快宁殷也就冷静下来。
是啊,作为商队护卫却没能保护好雇主,自己还差点嗝屁了,这算哪门子的护卫?
“不过你小子能从这些高手的手底下活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老人不再触及宁殷此时心中的痛处,上前准备扶着宁殷回到房间里去。
但宁殷却突然伸手示意老人不要上前,旋即双眼紧闭,感知意识以自我为中心不断向四周扩散开去。虽然身上的伤势限制了他此时感知外界的范围,但他大致还是感知到了四周人的气息。
听风术尤为依仗使用者的自然感官的敏锐,每次宁殷受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确认自己的感官机能还是否敏锐,这次也不例外。以现在的感觉来看,这次虽然伤得重,但并没有影响到宁殷的感官。
不对!
宁殷突然睁大了眼睛,他自己的感官没有任何问题,让他吃惊的是在他现在的感知序列当中却少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杜云凯呢……”宁殷惊色低喃,神色开始有些慌张,一只手撑着墙就想要往外走,但却被老人用身形拦住了。
佝偻的身形挡在宁殷的面前,但就是这垂老的身形却让宁殷难以撼动。
“为什么我觉察不到他的气息……”宁殷有些急了,欲要强行冲出小院。
这时,老人的妻子端着汤药从外面走进,见此情形,快步上前之间翻手捻出一根细小的银针,以极快的动作扎在宁殷的耳后,后者顿时觉得没了力气,靠在老人身上昏睡了过去。
“搭把手。”老妇轻声唤道,二人齐力将宁殷重新扶回了屋里安置好。
先前宁殷的剧烈动作再次让身上的伤口渗出了血。
老妇轻叹一口气,重新取来外敷的草药和纱布,手法娴熟地给宁殷重新换上了药并包扎好。
“要是再乱动,就只能将他绑在**了。”老妇叹声说道,为了防止待会苏醒过来的宁殷再乱动,老妇用细针暂时封住了宁殷身上几处活动的穴位,还在这间屋子里点上了安神静气的香炉。
刚刚拖宁殷劲儿使大了,老人靠在床边轻锤着自己的老腰。
“这小子骨头硬着呢,要是换成普通人,这样挨几刀早就一命呜呼了。”老人一边说道。
“得亏这些练到骨子里的秘术,不然我可救不活。”料理完宁殷,老妇将自己行医的东西收拾起来。
“要不给我也扎两针,我这老腰又疼了……”老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那是老了,没得救。”老妇直接拒绝,将藏着银针的包裹收进袖袍,转而问道,“看清楚那两个东陆人是什么来路吗?”
老人按摩老腰的手一顿,脸上神色一转,变得凝重起来。
他摇了摇头:“那两人修为不低,所使用的武器也都不是凡物,我估摸着应该是东陆哪方大势力派来的人。只是可惜了那支商队,那么多人硬是一个活口都没留……”
但老妇对商队的来历并不关心,扭头看着宁殷:“他真的是顾风尘的弟子?”
“错不了,”老人对此倒是尤为肯定,“这一身练到骨子里的秘法,除了那个老东西我再想不出第二个人。这些符的手法,就算烧成灰我都认得出是那个老东西写的!”
老人也看向昏睡中的宁殷,仿佛尘封的往事正在脑海中不断翻涌,而“顾风尘”这个名字依旧清晰。
“老东西……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老人眼中浮现起些许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