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爷这边请!”苏州知府刘大人恭敬地给胤祥指路,这次胤祥来到苏州是为了散心,也是为了秘密调查关于四阿哥前段时间呈上去的密函。
新年过后,无嗔大师交给四爷的东西就被呈到了康熙帝的案台。
这件事被拉到了台前,在康熙帝的几位大员中轮了个遍。而这些方子以及各种防疫方法,都备受争议。
对此,康熙的意思是派下去人,好好到各地调查。
而十三胤祥就是其中之一,他虽然只有十四岁,可皇家的孩子早熟。北方人的身材,即使年纪尚小,看着已是挺拔多姿,英俊潇洒的模样。在前年颁金节之后,他就慢慢被康熙委以重任。在敏妃去世之后,康熙帝对他也比较照顾。
“此番前来,是为私事,还望刘大人多多保密,别泄露了我的行踪才是。”胤祥现如今还是个光头阿哥,手上没什么权利。虽说他是秘密往南边调查,大家却不上心,一来他丧母不久,情绪不稳,二来也是他不太受宠的缘故。“皇阿玛下过一道密函,不知道刘大人有没有听说?”
刘大人自然知道,点了点头,“卑职清楚,如今已调好人手,只待阿哥一声令下。这些人都是好手,这段时间会交到十三阿哥您的手里了。”刘大人是苏州人,在知府这个位置待了好多年了,上升无望,只愿能保住晚节。
江南水患,倒下的除了百姓,还有一大片被换血的官员。刘大人能坚守,就证明此人不简单。
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园子,一个没忍住,胤祥还是开口了,“刘大人可知刚刚那两位女子是何许人也?”那小女孩精雕细琢,甚是可爱,比自己的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胤祥不想欺骗自己,他有那么一刻,心跳是静止的。他用了十分的力气才忍住了颤抖,保持平静。
刘大人迟疑一下,还是说道:“隔壁园子是巡盐御史林大人所有,近日住的是他儿子,也就是今科探花郎林霁。那两位应该是林家女眷吧,卑职不太清楚。”按推算那个小女孩应该是林大人的女儿,不过这就不必由他来开口了。
林霁?!胤祥的心里暗自琢磨这两个字,四哥在他来之前曾经叮嘱过他,这关于防疫的所有方法,都与林霁有关联。这个人尚未进入朝堂,却已经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参与不少的事情,不简单啊。
不过这样说的话,那刚刚的女孩跟林霁应该也有关系,要不要趁机去拜访一下他呢?!胤祥甩着腰上的坠子,暗自琢磨着。
烟雨朦胧,苏州的园林最适合下雨天观赏,每一处都能成为独特的美景。林霁坐在廊下,煮着姜茶,等林黛玉过来喝。尽管已经入夏,林黛玉的身子在程灵素的调养下已经渐渐好了许多,可这湿气还是需要驱一驱。
“哥哥,好看吗?”林黛玉带了好几支海棠花,插在新得的瓷瓶内,摆弄了一会儿,放在林霁冲茶的茶几上给他欣赏。“这个粉色海棠甚是可怜呢,要不等会儿摆到你的房,好不好?”
在林霁的宠爱以及有意的引导下,林黛玉慢慢变得开朗,也许是有人宠爱就是不一样,她再不像曾经上所说的悲春悯秋,也不再迎风落泪,而是像个正常的小姑娘一样,时而欢喜,时而烦闷,却不知愁。
林霁弯起的嘴角说明了他的心情,“我家黛玉手儿最巧,这普普通通的海棠花,经了你的手,就变得不俗了。”
林霁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后面跟过来的程灵素都有些无语,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厚脸皮的男人,忍住上翻的白眼,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拿起一杯姜茶,递给林黛玉,示意她喝。
扑鼻的姜香味没有迷倒林黛玉,她苦着脸,“灵素姐姐,能不喝吗?我身体现在挺好的。”她皱着眉头,有些嫌弃地推远了一些那个杯子,“而且哥哥的手艺不好,这茶肯定很难喝。”
殃及池鱼,林霁有些无奈,但这是自己的妹妹,还是要自己来圆话,“是是是,哥哥的手艺不好,不喝就不喝吧。”见林黛玉真的讨厌,林霁也不勉强,大不了吃多两颗补身子的好药。
林霁经历过末世,对于药理还是很信服的,所谓的是药三分毒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事儿。
程灵素见林黛玉在林霁松口后,讨好地对自己笑着,用了极大的毅力阻止了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说道:“不行,这几日天气潮湿,今天又去赏了雨。你身子本就不好,要是入了邪风,到时候可是要喝苦苦的药的。”
林黛玉属于早产儿,母胎带出来的弱症是需要十分小心调养的。
“好吧。”嘟着嘴,像喝药一样,将杯子里的姜茶一饮而尽。林黛玉吐了吐舌头,辣。林霁往她嘴里塞了颗水果糖,这可是百分百纯果汁制作成的,味道相当不错。
“灵素姐姐,你会跟我去京城吗?”林黛玉含着糖,嘟嘟囔囔地问到。
前几日她刚刚收到外祖母的信件,要她到京城去陪她老人家。而林霁也正在考虑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京城,还可以顺路带林黛玉去玩玩。
贾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接到贾敏逝世的消息,大病了一场。贾敏是她的老来女,小棉袄一样地养大,一直都是贾母的心头宝。自她嫁了给林如海,跟着林如海去了扬州,几年都没见一面。现如今女儿英年早逝,虽说不怪女婿,可她心里不舒服,而且自己女儿的孩子,她的外孙女,肯定是要养在身边才放心。
最重要的是,林如海正值壮年,说不定还是会再娶,这对于林黛玉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贾母原本想让贾琏去奔丧的时候顺便把林黛玉接到京城的,可贾琏话没机会提就走了,回到京城跟贾母交代的时候也很是惶恐。贾琏独自回京之后贾母便来了好几封信,不仅仅给林黛玉,还给林如海也去了信。
而这样频繁的来信,而且大篇幅讲到她对林黛玉,以及对贾敏的思念,极大地触动了林黛玉。这几日在庄子里,林黛玉也跟林霁讨论过这个问题。
而贾府这个公侯之家,在林霁的讲解下,渐渐展开在她面前。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林家是香世家,也仅仅是在江南有一定的影响力,可在京城,林家也仅仅是个三等人家,还是因为林如海的缘故。若是林如海下去了,而林霁没有上来,那么林家会渐渐没落,甚至退出京城的交际圈子。
而且林家人口简单,林黛玉是林如海的掌中宝,从小没有受过委屈,能不能适应京城的生活还是未知。
“不去。”程灵素可不喜欢那些蛮子,在她看来,清朝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且她对拥护清朝统治的人没有好感。在程灵素等江湖人的眼中,明朝皇帝才代表正统。
而且京城可是权力中心,富贵云集,谁知道会发生多少肮脏的事情,说实话,程灵素一点儿都不想到京城去。
林黛玉眼睛含着泪,“为什么呀?”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她对程灵素有了极深的依赖,“灵素姐姐,跟我一起去吧,玉儿离不开你的。”她拉着程灵素的袖子摇了摇,大眼看了看程灵素,又向自己的哥哥求救。
林霁接收到林黛玉的求救信息,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办法,“灵素姑娘,如若接下来没什么安排的话,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走走。”林霁实在不忍放手不管,只好给林黛玉出力,“我准备带着玉儿走陆路,慢慢往京城去。”
这样的行程也意味着他跟林黛玉会在路上花费大量的时间,而且也十分需要程灵素一起。
“我且考虑。”程灵素没有多话,她一心挂念着新的的药房以及里面数之不尽的药材,“你们坐吧,我还有事儿。”说着她就往自己的药房去了。
这个药房是林霁给她特意准备的,里面的药材很新鲜,也很齐全。程灵素刚刚从师父那里得了好几个药方子,现在药材充足,她就很想动手,一心挂念着,根本忍不住。
程灵素走后,林霁带着林黛玉回了房间,“哥哥,要是灵素姐姐不跟我们去怎么办?”林黛玉嘟着嘴巴,有些郁闷。
“无妨,我等会儿给无嗔大师送信,会让她答应的。”大不了给她准备更大的药房,这个可是程灵素的死穴,也是这次林霁回到苏州才发现的。
也许是以为她沉醉于医学研究,所以对于其他事情都不太关注,也没发现林霁的险恶用心,就在程灵素无知觉的情况下,林霁偷偷联系了无嗔大师,定下来了这件事。
林黛玉与林霁的京城之旅,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