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火铳手们刚把火铳抬起,对面却大摇大摆走来一个身前绣着豹子的武官,脸上一脸的畏,嘴角边更是一嘴的不屑,似根本不把眼前的辽军放在眼里。
走到离辽军只十几尺的距离,裴少宽停步站住,扬声道:“本官京营指挥裴少宽,对面是辽军哪位将领?”
邵武不知对方要干什么,但对方品级比自己要高,因此便拱手抱拳道:“末将辽镇守备邵武见过裴指挥!”
“原来的是邵守备。”裴少宽只微一点头,把京营指挥的架子拿得十足,抬脚走到邵武面前,“有劳邵守备前头带路,本官要与你家施将军一会。”
邵武却朝他腰间佩刀一指:“那请裴大人交出佩刀。”
闻言,裴少宽大怒:“混帐,本官佩刀乃天子亲赐,刀在人在,凭什么交给你们!”
“那对不住了,我家将军有令,今日京营上下,必须一律交出兵器,否则,恕末将礼了!”邵武说完,朝身后一挥手,顿时四个锦州兵围了上来。
见对方要下自己的刀,裴少宽又惊又怕,大喝一声:“你们敢!”猛的转身朝身后叫了一声,“我京营将士何在!”
然后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却是当场愣住,只见一百多部下正尴尬的望着自己。地上,火铳、长刀丢得到处都是。人群中,赫然还有刚才嚷得凶的几个醉鬼。
京营已经全部解除武装,邵武懒得再和京营指挥废话,把手一挥:“拿下!”
“我已交出佩刀,你等如何还要拿我!”
裴少宽面子挂不住,挣扎不让辽兵拿自己。但他一人之力,如何敌得过四人。挣扎了一会,便也由辽兵去了。那些京营兵见到自家指挥大人被辽兵拿下,竟然没一个激愤的,好像看热闹般望着,锦州上下见了,均是好笑又鄙视。
裴少宽一肚子怒火,一路上,不停的怒骂,奈辽兵根本不搭理他是什么指挥使大人,因此他嚷了一路也没用。等到终于见到正主时,他不由气急败坏道:“本官乃天子亲军指挥,你辽军如何敢拿我!”
他这一叫,人群中那几个醉鬼之一的营总也跟着叫道:“朝廷调你辽军入关剿贼,可不是让你们来剿我京营的,你们辽军眼里还有朝廷吗!”[
另一把总官也嚷道:“我等定要将这事报于朝廷知道,你们等着,圣上一定会治你们的罪!”
醉酒军官们大呼小声,施大勇倒也不气,一一听他们叫骂,直到对方叫不出什么时,他这才扬起马鞭,朝裴少宽一指,问道:“你可是裴少宽?”
“是我!”
裴少宽将头一昂,一脸愤怒:“你们辽军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扔下话来,我裴某接着便是!”
“裴大人果然好胆色,本将佩服!”
施大勇很是赞许的看了裴少宽一眼,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突然把脸一冷,喝道:“来人,给我打他三十军棍!”
他这一声令下,京营上下顿时脸色一变,裴少宽更是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万分道:“你敢!”
施大勇冷然道:“我有什么不敢?”又是一喝,“还不动手!”
“遵令!”
立时便有两名亲兵上前不由分说将裴少宽按倒在地,但却不知道用什么打,这里不是衙门大堂,并杀威棒之类的刑具,锦州军中也没有备有执行军法的器械,故而二人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施大勇。
“用这个!”施大勇将手中的马鞭扔了过去。
马鞭落地,裴少宽心头一震,急道:“姓施的,你可知我舅父是谁!”
“是谁?”施大勇饶有兴趣,关键时刻,这裴少爷倒是不忘搬救兵。
裴少宽冷笑一声:“好叫你知道,我那舅父便是当朝周国丈!”
周国丈?皇后娘娘的父亲?!
裴少宽说出来的人令在场之人都变了脸色,锦州诸将更是齐致看向施大勇,神情仿佛都在对施大勇说:此人不可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