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刺史家的人真的来了!他家不但来人了,还是刺史夫人亲自来的。
刘妈妈打开门,将刺史夫人一行迎入客栈房间时,简直整颗心都在激动地颤抖。
她不是为见到刺史夫人而激动,而是为江琬的“料事如神”而激动。
当然,如今已自封为“高人近仆”的刘妈妈是不会将这种激动表现出来的。
她且要端着呢!这边,为刺史夫人一行引路的客栈掌柜已经表明过她们身份,并且告退了。
刘妈妈便先拿出她大家管事的规矩派头,一丝不苟地对刺史夫人行了个礼。
江琬本来还坐在餐桌旁,这时也站起来。
没办法,客栈房间小,她们本来就是在用早食,刺史夫人又来得突然,刘妈妈去开门,江琬当然就只能坐餐桌边等了。
这时对方表明身份,是有诰命在身的官眷,江琬便也要来行礼。
刺史夫人连忙上前一步,亲自拦了她,迭声道:“不许行礼,不许行礼。切莫折煞我,我可是来道谢的呢!”
又一边打量江琬,一边笑吟吟道:“小娘子可还记得我?”
江琬琢磨了半夜的剑法,又经过乾坤离恨经的调息,此时整个人都自带一股锋锐之气。
这与她瘦弱到甚至有些可怜的外貌形成了鲜明对比,使人一见之下不由心惊。
有了这个最初印象,再看她眉眼处神光湛湛,行动时缓急有序,当下,刺史夫人便又在心中对她高看几分。
江琬没打算装傻,请刺史夫人就坐,便道:“昨日与夫人有一面之缘,自然记得,小郎君现下可好?”
刺史夫人立刻道:“昨日受了惊吓,睡得晚,如今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呢。当真是要多谢你,若非你及时相救,这孩子……唉,可吓煞我咯!”
她二十几岁近三十的年纪,生得眉目端丽,说话时表情生动,言语还挺俏皮。
又埋怨江琬:“你倒是,走得那么急,连个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怎么?抢孩子时手脚倒是利索,回头却怕被人家长辈打不成?”
说着,自己倒噗嗤笑起来。
江琬也微微笑:“可不是怕被打么?当时夫人表情可凶,小女哪还敢多留?不得脚底抹油,走为上计?”
“你……”刺史夫人手指她,“促狭鬼!”
两人又一齐笑起来。
虽然江琬年纪小,可两人交流起来却十分顺畅。刺史夫人不觉间将她当成了同辈人看待,就问起她的来历。
这也是时人的习惯,可不似现代人注重隐私。
古人若要与人相交,说查对方祖宗十八代可能夸张了点,但问一问姓名来历出生地,宗族名号等等,那也都是寻常。
江琬就道:“家父清平伯。”
刺史夫人顿时眉头微皱,看江琬的眼神带了疑惑。
江琬不紧不慢地解释:“十三年前通州战乱,家母在乡下避祸,生下小女后不意将小女与养母家的女儿抱错了。”
她如实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来历,听得刺史夫人又恍然又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