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前一晚溜出地下手术室,就直奔一家装潢光鲜亮丽的裁缝店。
他不是来做衣服的,他是来救命的。
按照原本计算,只要身体各项数值都保持在一定水准内,他的逆龄12足可以再支撑三天。
然而大猫前脚去了黑市擂台,时夜后脚就觉得浑身不对,骨头的关节就像是被人用力拽开一样,咯吱生疼。
时夜心里一咯噔,来不及犹豫就摸出地下手术室,找了辆车奔到市中心,来到阳光城最大最豪华的裁缝店。
店主是个高冷的裁缝,三十来岁,斯斯,细皮嫩肉,但传说中脾气很差,绝对不会因为客人的无理要求随意更改设计,但凡这样的无论多有钱,一律轰走。
时夜一跑进门口,就往里间冲。
门口的店员要拦他。
店主听到动静,刚走出来,见到时夜,便和店员摆了摆手。
时夜脚下不停,径直走进店主身后的门。
店主合上门,屋里一片静谧。
***
那之后几分钟,两人谁都没废话。
时夜脱光衣服趴在店主用来休息的单人床上,露出后腰的条形码纹身。
店主已拿起消□□水和针。
消毒,拆线,取出一枚金属片。
店主的手艺足以以假乱真,将缝针隐藏于蓝色的纹身中。
金属片里包裹着一粒药,很细很小,但效果强悍,足以令时夜维持现状十来天。
可当店主将药取出,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时,时夜却摇了摇头。
店主蹙眉,问:“想好了?”
时夜闭了闭眼,想好了。
不到一小时,他的额头就开始大量冒汗,神情扭曲,骨骼关节像是分经错位一样,是撕心裂肺的疼。
从小孩恢复成大人,需要经受一夜的酷刑,可服药维持现状,需要连续三天的昏迷身体才能完全接纳药效。
三天,他不能昏迷三天。
樊小余熬不起。
这一夜,时夜几度痛昏过去,店主每隔一小时就给他注射一次止疼针,但丝毫起不到麻痹作用。
时夜不停在出汗,手臂上挂着吊瓶,以防脱水,但那些汗仍是将床单浸湿。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偶尔抬起眼皮,看了眼手指,变长很多,骨骼也在变大,仿佛单人床也开始变得狭窄。
但那痛觉却越发的重,痛的他几乎以为这种变大只是一种错觉。
直到凌晨五点,天蒙蒙亮了。
时夜豁然醒来,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还有些不能相信似的动了动手脚,那痛觉竟然消失了,只是四肢还不够灵活。
他在床上又躺几个小时。
下地时,走到身高测量尺前比了一下,完全恢复。
床边放着一整套西装,配件齐全,连袖口都是考究的。
时夜换上衣服,走出店门,看上去仿佛又成了那个装逼犯十足的嘴贱绅士,但他一刻都不敢多停,转而赶去黑市擂台。
此时,樊小余已失踪三天。
***
外面已天翻地覆。
猎头帮退出又回归,拳手们争先恐后,跃跃欲试。而外面拿着大把钞票比往常更加亢奋的赌客们,也早已迫不及待。
擂台上的摇钟敲了又敲,就是没有拳手出来。
空荡荡的走廊,大开的门,赌客们翘首以盼,门内却安静的不可思议。
赌客们谩骂着,叫嚷着,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冲进去”,大波人就疯狂的往里涌进。
后台休息室的门打开着,大家一拥而上。
直到塞满门口,直到撞见里面骇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