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这几年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肮脏手段他也见过不少,但这一回钮钴禄贵妃的做法却是直接触碰到了他底线。
袁媛瞧着他一脸阴沉的样子,心里有些欣慰,忍不住拍了拍他握起来的手,嗓音柔和的说道,
“额娘心里都有计较的,钮钴禄贵妃恐怕很快便会察觉到这件事是额娘做的,但东西是她们自己带进宫的,额娘只是顺水推舟,她拿额娘没什么办法,你就不一样了……
法喀虽然被夺了爵,可因着有钮钴禄贵妃的情面在,阿灵阿在钮钴禄家也并非一言堂,额娘怕他在朝堂上给你使绊子。”
说起来,阿灵阿还是胤禛的姨父,不过到底贵妃对家族的作用更大一些,这么多年,即便是阿灵阿已经承袭爵位,但钮钴禄家还是隐隐以法喀为主。
“额娘放心。”
胤禛眉目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
“儿子还怕他不出手……”
见他神色间尽显锋芒毕露,袁媛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轻声说道,
“如果事不可为,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危为重……”
胤禛心头一暖,“放心吧额娘,儿子心里有数。”
凭借阿灵阿与法喀那水火不容的关系,他再添点火,他们自己就能闹起来……
康熙好言劝慰了钮钴禄贵妃,又赏了她不少东西,便被康熙打发回了储秀宫。
回去的路上,钮钴禄贵妃浑身冰凉。
直到这时,她才彻底认清康熙冷漠自私的嘴脸。
当真是可笑啊……
她进宫十余载,自认在皇上那里还有些体面,可如今她的儿子生死一线,她想要出宫照料一番都不被允许。
年节将至,宫里是忙碌而热闹的,往常这份热闹应有她的几分功劳在,但如今她怎么看,都觉得无比讽刺。
乌雅氏……
钮钴禄贵妃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心里的恨意犹如滔天巨浪,几乎瞬间就将她吞噬干净。
如今还不行!
钮钴禄贵妃在心里告诫自己。
这回动手反而害了自己的胤?,她便明白乌雅氏那贱人应当是早就察觉了,如今再动手,只会让乌雅氏手里多一个自己的把柄,她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一定要一击致命。
她要让乌雅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一点的死在眼前,再尝尝那无能为力的滋味。
回到储秀宫,钮钴禄贵妃便下令将所有沾手过算计德妃的人都控制了起来,她要找到那个吃里爬外的人,将他千刀万剐,才好消她的心头之恨。
钮钴禄贵妃不被允许出宫照料胤?,又在寒风凛冽里吹了那么长时间,还没等她找到那个背住的奴才,自己便先病倒了。
这段时间正是准备宫宴的要紧时候,康熙去储秀宫看了一眼钮钴禄贵妃,见她确实已经病的人都有些模糊了,才无奈的回了乾清宫,下旨让四妃协力承办宫宴。
与其他三人的喜形于色不同的是,窝在永和宫猫冬的袁媛并不乐意操持宴会,可康熙圣旨已经下了,她再不愿意,也要捏着鼻子,每日起早贪黑的与三妃一同监督宴会各处细节。
若只是除夕家宴便也罢了,不出太大的差错便可以对付过去,难得是大年初一的宫宴。
不过……袁媛瞧着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每日东奔西跑的几个同事,心里便开始盘算着划水。
袁媛在三妃的诧异目光中,从划分好的工作内容中挑了一个最不需要动脑子的——整理两场宴会的物品摆放。
惠妃和荣妃笑颜如花,袁媛挑的这个可是其中最没油水的一个,而且最难引起皇上的注意,她们还忐忑抽签抽到了该如何是好,没想到德妃竟自己主动选了。
——这德妃去了一趟塞外,脑子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只有宜妃,瞧着袁媛面无表情的脸,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若是这两场宴会办的好,她得了万岁爷的青眼,多给她一些话语权,日后她给儿子行方便便不必这么麻烦了。
接下来的几日,宜妃看着袁媛每日到太和殿去看一眼,然后跟负责布置宴会场地的总管讲两句话便走,她才算明白袁媛为何主动选了那件差事。
她每日起早贪黑,盯着菜单试菜,又与御膳房管事商议如何上菜,用什么盘子和餐具,如何盯紧每一道工序,防止有心之人在菜上动手脚,每日忙的晕头转向。
与德妃的轻松一比,她竟是那个蠢货……
胤禛这几年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肮脏手段他也见过不少,但这一回钮钴禄贵妃的做法却是直接触碰到了他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