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里，刘毅炜坐在固定好的特制的椅子，的双手被固定在桌上，熬了四十多个小时的他看起来有些佝偻，他的头低埋，无声的抗拒着。
门口响起的声音，进来的脚步声都没有让他有任何变化，这四十多个小时，有太多的警察进进出出了，他们总是问着无聊又重复的问题，用着相同的审讯手段，就连发脾气的频率和间隔好像都是差不离的。
刘毅炜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懒得抬头，不就是换了个警察么，反正都差不多。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刘哥……”
熟悉的声音响起，刘毅炜猛地抬起来，看到了面前的楚天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像以前一样充满感激和崇拜，反倒多了一丝恨意。
楚天歌这才看清刘毅炜的脸，四十多个小时没睡觉的刘毅炜，眼睛红成一片，嘴唇干裂起壳，下巴冒出了不少胡茬，看起来疲惫极了。
“小楚，你怎么来了？”
刘毅炜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是我报的警。”楚天歌好无厘头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刘毅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下意识地反问:“你说什么？”
“刘哥，是我报的警。是我看到
你找小姐，是我告诉他们你的位置，是我看到警察把你带到警察局后才离开的。”
刘毅炜的脸色在楚天歌的一句句话中变幻莫测，良久，他才压抑着自己心中烧的怒火。
“为什么”询问室里只听得到刘毅炜的疑问，“为什么……”
楚天歌没有回答，询问室里陷入一片沉默。空气好像也停止了流动，两个人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谁也没有说话没有动。
楚天歌和刘毅炜对视着，眼神丝毫没有一丝避讳，他直面刘毅炜的凝视，平静无波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楚天歌打破了沉默。
“我找小姐怎么了，男人正常需求而已。”刘毅炜嗤笑一声，“倒是你，这些年我他妈待你一点也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在我背后捅刀子。楚天歌，我他妈真是瞎了眼，捡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刘毅炜的话像一根刺扎进楚天歌的心里，拔出来的时候带着几滴血珠和疼痛。他有一点于心不忍，可是一想到面前这个人可能是杀害母亲的凶手，他眼神中的不忍心被汹涌的恨意代替。
“这就要问你了，刘哥。”楚天歌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说你弟弟已经死了很多年，为什么看我寻找凶手这么多年还无动于衷，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每次听我说要手刃仇人，你心里一定乐开了花吧。”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弟弟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么，你真的听不懂吗？”楚天歌靠近了刘毅炜，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你确定死的是你弟弟么，刘毅德……”
刘毅炜的眼神变了，他一向情境中带着嘲讽的眼睛此时睁大了不少，好像被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捂住楚天歌的嘴，可是被困的双手双脚限制了他的动作，只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在胡说什么，楚天歌。妈的，劳资当初就不该好心收留你！就该让你跟你那婊X妈一块儿去地狱！”
刘毅德的情绪激动的不得了。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俨然已经忘了自己还在警察局。
“你妈就是个婊X，她竟然敢勾引我哥！我哥从小学习就好，有着一片光明的前途，竟然为了一个婊X放弃自己的工作，还他妈说要跟她结婚。真他么好笑，他竟然要跟一个千人骑的
婊X结婚，说你妈的真心，一个下贱的婊X哪儿有真心……”
刘毅德一口一个婊X，每说一次都刺激着楚天歌的神经，他捏紧了拳头，用尽浑身解数控制住自己的暴怒，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掐出了四道深紫色的血痕。
“所以你就杀了我母亲对吗？”
楚天歌的反问让已有疯狂之色的刘毅德戛然而止，他看向楚天歌，眼神里带着不屑，好像铁定要耍赖到底。
“楚天歌，你脑子傻了吧！你想找杀死你妈的凶手想疯了吧？见谁都说他是凶手吗？我可没不干这种犯法的事，你XX妈别栽赃陷害我。”
楚天歌看向刘毅德的眼神充满同情，“疯了的人是你吧，连自己的亲哥哥也下得去手，还顶着他的名字身份活了这么多年。刘毅德，你恶不恶心啊？午夜梦回之时，你就真的没有梦到过你哥么？”
刘毅炜的脸色变了，他原本张狂不屑一顾的脸色在楚天歌说出这一段话的时候突然凌志，看向楚天歌的眼神里充满了忌惮。原本不可一世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似哭似笑的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
“你胡说，我没有杀我哥，我没有！我没有！”刘毅炜的神色逐渐
癫狂，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撞到了柜子！我没有杀他！”
楚天歌往后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刘毅德发疯。
“哈哈哈哈哈，他该死……”刘毅德突然狂笑不止，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他竟然要为了个婊X跟我拼命，他该死！他根本就不是我哥！他居然会喜欢一个婊X！他不配当我哥，他该死，他们都该死！”
刘毅德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表情也越来越癫狂，他晃荡着腿脚，想要睁开脚铐的束缚，嘴里还振振有词。
“还有你！你这个婊X生的！你也该死哈哈哈哈！你和那些婊X一样恶心！你这个婊X生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询问室里冲进来几个刑警，把刘毅德摁在了桌子上，罗强也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他拍了拍楚天歌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离开。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高气爽，和煦的威风吹散了楚天歌心里的阴霾，他深吸一口气，肩膀放松地垂下。
“小楚，你怎么知道刘毅德杀了他哥刘毅炜的……”
“我不知道，我瞎说诈他的……”
楚天歌笑的一脸纯良，罗强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