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廉王府在景黔城直通皇宫的大道上,从丞相府乘马车,伊浵估摸了一下时间,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刚走了一半,马车马不停蹄地往前赶,伊浵在车厢中靠着方枕昏昏欲睡,却听到有人在外面敲打车厢。
她不耐烦地掀开车帘,却见是阿斯兰装扮成的镇远将军“赵元泰”。
那张俊脸尽管罩了易容面具,却并没有遮盖住他那双别有企图、邪肆不羁的眼睛。
伊浵一见是他,恨不能直接把自己埋进土里。
“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阴魂不散?”她忙坐正,整了整衣领,生怕露出什么多余的肌肤被他瞧了去。
他还真是悠然自在,现代人做卧底,可都是紧绷着肉皮,生怕被发现。他倒好,耀武扬威,还当街随行她马车,调戏她这位“良家美女”。
“呵呵呵……今儿本将军酒醒了,乍想起昨天晚上对小姐颇为无礼,特来赔罪!”
“哼哼……你何止是颇为无礼?”简直是肆无忌惮,可恶地叫人发指!
他凑近车窗,“本将军能否与小姐同行,送小姐一程?”
“不让你送,你还不是一样送?”他总是拿她的话当耳旁风,她都已经习惯了。
“这么说,伊浵小姐是答应了。”他不羁一笑,随手把马缰绳丢给一旁跟随马车策马前行的无垠,跳上车辕来,无视秋云和车夫的惊呼,掀了车帘便迈进来。
狭窄的车厢因为他高大身躯的突然闯入,顿时显得狭小拥挤。
“小姐……”秋云担心地掀开车帘。
伊浵忙道,“没事,赵将军只是赔礼。”
“是。”秋云满心疑虑地放下车帘。
伊浵却被不懂客气的阿斯兰拉入怀中狠狠地一吻,顿时七荤八素。
“你……”她嗔怒推他。
他手指压住她的唇瓣,示意她噤声。“嘘——”
可他到底要做什么呀?如果这件事传到穆项忠的耳朵里,她这辈子别想做人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她,“喝了它,你就疲惫尽消,精神百倍。”
“这是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什么功能性饮料吧?就算她想喝,古代也没有这玩意儿呀!“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喝的。从小,我们孤儿院的院长就告诉我,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喝。”
她在那个世界是孤儿?难怪,她会收养那么多孤儿。他让她舒服地坐到他怀中,又疼惜地在她粉润明艳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才揶揄道,“我是陌生人吗?”
她抿了抿唇,螓首靠在他肩上,才抿唇说道,“也是,也不是。”
“放心,这是良药。”
伊浵不禁心暖,“你是担心我会精神不济,才来给我送这个?”
“你身体虚弱,昨晚,是我太想你,才失控。”说话间,他把瓶盖打开,“快点喝吧!”
她听话地全都喝下去,是腥甜的味道,怎么像血?她咂么了一下味道,真的真的很像血,这到底是什么药?好奇怪。
喝下去之后,胃里暖烘烘的,她明显感觉到一股沉绵的力量散发出来,流向四肢百骸,顿时精神振奋,头晕目眩精神萎靡的感觉消失,就连腿间一夜~激~情残留的不适感也消失,她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
“阿斯兰,这药好神奇,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他笑而不答,柔声问道,“昨晚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你……很温柔。”她由衷做评。
“伊浵……”他的眼睛有片刻的恢复成墨绿色,喜悦难掩,紧紧拥着她良久,才问道,“你不再讨厌我了?”
他长得这么美,又两次救她的命,还这样关心她,她想讨厌,也做不到呀!“我讨厌有用吗?你还不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呵呵呵……”这一刻,他好想拥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伊浵则依靠在他怀中若有所思,“阿斯兰,你爱我吧?”
“……”
“我知道,你身边美人如云,比我更胜者不计其数,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
她自嘲的口气让他心疼,可他还是无法回答。之前,他希望她这样问,真的问了,却又无法轻易给出承诺。
他的伊浵,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看得剔透,她在爱情里受过伤,他怕自己做不到她期许的样子,会让她痛彻心扉。
“阿斯兰,你知道吗?你不在时,我一直在想你,怕遇到你突然出现,又怕你会永远都不再出现。因为你,我几乎忘记了与辛浩的那段情殇,因为你,我几乎记不清自己缘何来到这个世界。”
“伊浵,你很少说这样的情话。”
“你当这是情话吗?我只是说事实。”
她在那个世界是孤儿,从不敢奢求有父母之爱,如今有父爱庇护,她很想珍惜。
虽然穆项忠已经年过半百,有时也会有利用她之心,但她却还是庆幸,想好好珍惜这段父女之情。她只希望阿斯兰能爱上她,不要杀穆项忠。
虽然她对阿斯兰了解的不多,却看得出,他有野心,睿智超凡,而且,力量强大。
这是她已倾心相许的男人,而另一个——穆项忠是她尊敬的父亲,自从阿斯兰装扮成赵元泰,她就好怕,有一天,他们会针锋相对,互相残杀。
“伊浵,你要相信,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你。”
“谢谢。”她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不管你在五凤王朝呆多久,我都会好好珍惜这段日子,你也要答应我,等你回去你的国度,要好好去疼惜你那几个侍妾,彻底把我忘记。”
果然,她还是无法相许一生,而且,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清白。这样洒脱的女子,倒是让他手足无措,心感无力,却又不忍打破两人此时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