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缝了两千六百块巨款的存单跟外加两千块借条,谭媛睡得格外的香。
她要下乡的事别人或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赵家除了赵耀祖以外都是门清,做贼心虚,他们这几天都格外低调,出门的时候都是埋着脑袋走路,生怕有人问起谭媛下乡的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乡的日子,赵家夫妻早早的请了假,打算一家子将谭媛送到火车站。
一家四口,全都背着大包小包,就单单谭媛一个,双手空空,什么行李都没有拿。
笑话,有些人想做戏做全套,她成全不就行了,反正这一家子也就能高兴这么一两天。
“媛媛,你这是去下乡啊?”
有街坊看到这一家子,多嘴问了这么一句。
“你这孩子有思想有觉悟,不愧是老谭家的种!没给你祖上丢脸!”
除了第一,二批下乡的热血青年,不知道农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主动下乡之外,这后来的谁不是哭爹喊娘的要留在城里,这么些年,整个街道也就听说了谭媛这么一个主动写申请要求下乡的,这怎么能不让别人刮目相看,看见她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可这实际上呢?实际上谁不在心里说一句谭媛读读傻了,在家日子过得好好的,国家补贴领着,工作也都给她安排好,说不要就不要,居然往乡下跑。
有少数脑子清醒的人又多看了赵家夫妻两眼,这不是亲生的果然跟亲生的不一样,看看亲生的这两个不都好好的留在城里?就是可惜了烟草厂的好工作。
谭媛脸上笑嘻嘻,只要有人问她都好好的回答。
“是啊,婶婶,我这不是为咱们共产主义事业添砖加瓦,一切都是为了人民嘛,说起来还要多谢我舅妈,多谢她帮我把这个申请交上去。”
她大喊着口号,这下乡的事情无法改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益最大化,让大家对她有一个好印象。
“呵呵,我这外甥女就是觉悟太高,可怜我们这些做亲人的也都跟着挂心。”
李爱娣抹着眼泪,一双眼睛依依不舍的死死黏在谭媛身上,简直甩也甩不开,心理暗想着谭媛怎么会知道申请是她交的。
“走了,一会就晚了。”
赵耀祖不耐烦的催促着,明明是他跟央央的亲妈,可是却处处偏向谭媛穷亲戚,不仅把她养大,还对她比亲生儿女都好,这次让她下乡,不再打扰他们一家子的生活,简直就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在惩罚这个人。
赵央同样讨厌谭媛,只不过她可比赵耀祖脑子好使得多,在这种时候更是装得跟谭媛有多姐妹情深似的,就连一双眼睛也都哭得红肿。
城里孩子下乡当知青,不管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在表面上这就是一件光荣且备受推崇的事。
火车站外也都拉起了横幅,红底黑字,上面写满了各种鼓励下乡的标语。
火车站也变得异常拥挤,有要下乡插队的有志青年,更多的则是前来送行的家人。
谭媛挤进人群表明自己知青的身份,一朵红色的红绸大花就戴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的就是一阵鼓掌声。
这是她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事,第一次心里是抵触的,精神也跟着萎靡,整个人灰头土脸。
然而这次,她整个人的心态都变了,看向周围或哭或笑的人群,突然有些感慨,感慨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能够睁眼重新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这整整一列火车,装的全都是这次要下乡插队的知青,这次下乡的目得地是西南方向的蜀地,这么些人全都会分配到那里的各个乡镇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