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杀!”
望向前方结成密集战阵的鲜卑卫士,宋宪有些懊悔,还是太冲动了。
作为州军的后军校尉,宋宪本部兵马虽然不弱,但主体还是只配备了单刀长剑的轻装士兵。似这等冲阵撼营的差事还是该交给中军的长戟军士。
不过还好,游牧部族是靠骑马逞凶,下马步战威胁将大打折扣。再者短短马刀形成的战阵比起长枪阵来说……
还是要好解决太多。
“斩杀步度根人人有赏!”
高呼一声,宋宪率先朝敌阵冲去。其身后数千汉军早就杀红了眼,根本不管场上形式,一窝蜂随将军咆哮冲锋。
这冲击漫无章法看起混乱,却给奉命阻截的鲜卑人带来巨大压力。
“稳固军阵!”
“稳固住军阵!”
另一头在千余外沿卫兵中,头领赛崖不断举刀试图振奋士气,可他那惊慌无助的面庞只叫卫兵们更加低落。
然而作为可汗嫡系,作为王帐外沿卫兵,他们避无可避只能死战。
“杀!”
几步便冲至敌阵面前,宋宪挥抡长戟径直将身前三四个拦路的賊兵刮倒,旋即沿着缺口前冲,长戟挥砍劈砸仿入无人之境,卫兵窄短的马刀根本碰不到他。
“杀啊!”
见将军如此悍勇,军士们战意沸腾。他们紧随宋宪之后,沿主将打开的缺口不断前突,把突破口不断撕大。
战斗不过刚刚打响,鲜卑方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作为部族精锐他们不必拿着骨制武器去厮杀,可马刀虽说是铁器但相比于汉军的单刀长剑还是要短许多,打起来就份外吃亏。
“给我死!”
阵中的鲜卑千夫长忽然啸叫,抡动手中比寻常武器更长更快的弯刀,直
接斩落身前汉兵的头颅。
热血溅了一脸,他亢奋的大声嚎叫,气势也更加暴戾起来。
此人战技不俗,借助兵刃优势以及罕见的披有铁甲,一时连斩汉军数人引得后排賊兵连连叫好。千夫长杀得兴起,咆哮一声后竟朝汉军将领奔来。
宋宪没在意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继续作为箭头不断向前杀去。
他一戟一个,甚至有时一次挥抡能砍杀两三人,就像战场上的杀神一般。
他错了,刚刚居然感到懊悔。
这些下马的异族竟然这般孱弱,汉军与其步战就像壮汉打幼童,敌賊连维持阵线都难,根本无有还手之力。
“狂妄!”
一路连杀汉军十余人,那千夫长已是浑身血气,然而冲至敌将跟前甚至没被正眼相看,实在叫他又羞又恼。
挥舞弯刀朝宋宪脖颈斩去,鲜卑千夫长势在必得,定要让这狂徒命陨当场。
宋宪长戟横拍,轻松将挡路贼兵生生砸死,忽闻身旁传来风声,战将连看都没看,直接以杆尾刺出。
这一刺势大力沉,竟后发先至的击中千夫长胸口,将他重重撞倒。
一击得手宋宪没回头检视战果,而是继续朝前突进,凿穿敌阵可比补刀重要得多。再者这是战场,倒地必死。
“啊!”
倒地瞬间千夫长无比惊恐,而见到敌将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这份恐慌便转为暴怒。这是羞辱,是赤裸裸的羞辱!勇士可死不可辱,他要报仇雪恨!
“死!你必死!”
拾起泥泞的弯刀千夫长就要起身,耳后却有劲风袭来。他余光扫过,脸色却直接由涨红变为一片煞白,只见密密麻麻的腿脚正不容分说的无情踏来……
连惨叫都没发出
,这员鲜卑勇士顷刻间就被践踏致死,尸首也被后来者不断踩踏,逐渐形变化为团团碎肉。
还没过去多久,战情已然明朗。汉军准备充分士气如虹,又有猛将在前开路,而防守的鲜卑人是被紧急号召而来,许多人只拿着一柄马刀匆忙迎战,莫说甲胄连鞋子都没穿好的比比皆是。
一经交手,自然一面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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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战团后方,一道道简易防线正在紧急架设。不过在暴雨中地面湿滑,这些粗陋栅栏非常不稳,效用也着实有限。
不过终归是聊胜于无。
十来道防线最后方,可汗大帐外聚集了千余披坚持锐的精壮士兵。
相较于外沿卫兵,这些王帐卫士才是步度根的主力精锐。他们不仅背负着保护可汗的使命,也是王权所在。
如今整个鲜卑分为三大块,西部中部东部。每一部都自立有可汗,而每部下面都还有许多想当可汗的头领。步度根之所以能击败诸多对手继承中部可汗,靠的就是这千余铁甲近卫。可以说对于他而言,这些卫士甚至比领土还重要。
“其他三营的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