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骑的效率还不错,很快便带来可以入城的指示。让部队暂时在城外歇息,王耀点齐亲卫,进入了州府谯城。
其随从众多,一路畅行无碍。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刺史府。王允未摆长辈架子,即刻接见了王耀。
……
“侄儿拜见伯父。”
内府房,王允站在案牍前,静静的注视着躬身行礼的王耀。他体型高大,身披一席褐色长袍,略显朴素。可头上的紫色小冠,却又镶嵌着华贵宝珠。
“起来罢。”
朝俊朗后辈点了点头,王允手指旁边的小凳。王耀见状当即坐下,端详着这位在史册留下鼎鼎大名的王司徒。
其人临近五十,两鬓早已泛白,可精气神却很足,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刚强的气质。此刻王允捋动花白胡须,略带笑意道:“近日你的名头,可是比老夫还要响亮!不愧为我王家子弟。”
“我听闻你此次前来豫州,便直奔谯城来了,想来多半有事,说罢!”
王耀听声笑道:“伯父真知灼见,侄儿此次前来,除却挂念您之外,确实还有一事。前段日子卢公大破张角……”
“侄儿立有微功。”
稍加停顿,看见王允颔首,王耀继续道:“本以为朝廷的封赏,是委任我为郡守国相。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侄儿的治地却是在我并州朔方,还兼领了一个戎边校尉之职,我拿不定主意。”
“还请伯父指点迷津。”
“什么?
朔方?”
王允神情一怔,第一反应是宦官在搞事。不过转念想来,近些年他与阉党井水不犯河水,对方没必要招惹自己。
再看王耀没有告状的意思,王允顿时了然,没好气道:“你贿赂阉人了?结果他们还没把事给办好?朔方……”
“要上任还得打一仗。”
“正是。”
王耀苦笑,将黄门太监的话换了个说法表达出来,让堂伯能理清楚形势。王允听完后,一言不发开始思索。
房由之陷入沉静。
“既然让你统领一万新军,朝廷还出刀甲钱粮,那打就打罢。此次出征,张懿大败而归,面上也不好看。”
王允倚靠在太师椅上,揉动额头,缓缓道:“届时你要收复朔方,除却直领的一万三千人,张懿定会参与其中,率领并州军一雪前耻。你在其中,王家也不会袖手旁观,辎重方面无忧虑矣。”
“五六万军士,又不会被粮草拖累,收复朔方自是板上钉钉。”
张懿是并州刺史,是个性格刚强,又没多少耐性的人。汉庭让他管理边疆,也就是希望他能强势对外。情况发展也确实如此,每每听见异族来犯。
他都会迅速集结军队,大举迎击。
然而其过于冲动,常常犯下冒进的错误。并州兵军械齐全,原有一汉当五胡的美称,但在主帅性格缺陷的指挥下。
每次都只能跟装备粗陋的异族打个平手,最近的出征更是大败而归。
若不是
近年来朝局混乱,张懿早被替换了,对于这点其心知肚明,故此王耀若要征伐朔方,自会鼎力支持。
“伯父此言如拨云见日,令侄儿心中困扰一扫而空,再无忧虑矣。”
对于王允的分析,王耀表示赞同,其实这些他与毛玠早就商讨过了,之所以来此一趟,不过是表达政治倾向罢了。
身处大汉的时间越长,王耀越能体会到名声的重要性,王允太重要。
即便不久后其会失势,但终究是会复起的,那自己就必须表达信号。
不然到时候王允因为得罪张让,被阉党打压入狱,他却因为交好宦官,被朝廷重用,那天下人如何看待自己?
怕是名声扫地,被千夫所指。
也再别想招收什么人才了。
别的不说,起码要让王允本人不会心生芥蒂,要让堂伯记得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