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日,北军每天都派出战将到敌营前叫阵,未有回应便怒骂。
同时不分昼夜,总有精兵发动突袭,从各个角度进攻黄巾营地。攻势猛烈,每次皆是摆出大总攻的模样。
然而待到黄巾从各营赶来,北军精锐便会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如此消耗,贼军精力愈渐颓丧。
胜利的秤不断向官军倾斜,然而在这关键之时,京都朝廷却不断向北军大营遣出信骑,严令其分兵支援幽州。
日夜皆有信骑自朝廷奔赴而来,又被北军赶走。卢植摆出决一死战的模样,各军将领叫起阵,也越发凶了起来。张角见状,坐实了卢植快顶不住压力。
不顾士兵疲乏,再次提高戒备。
……
“天师,北军退走了!”
四月下旬,天气开始炎热。
黄巾帅帐中,众将垂头丧气。
在这时,一名内着黄袍外披札甲的将领冲了进来。其头戴斗笠,大笑道:“大天师,北军退走了!”
“刚才北军大营调出万余精骑,往东去了。领将脸色跟死了妈一样,骑兵前脚刚走,官军就开始拆营后撤。”
“不过阵列严密,不太好追击。”
“什么?”
帐中众人听声,感到不可置信。他们紧紧盯着斗笠将领,诧异道:
“黄龙,你莫不是眼花咯?”
“北军天天讨战,咋会自个退走?”
“自是皇帝催得急。”
帅椅上,一席天师道袍的张角抚须大笑,朗声道:“皇甫嵩和朱儁被波将军围困长社,五月便会被围歼。幽州的同袍又不辱厚望,把刺史都杀了。”
“各地告急,只有卢植这尚是活军,皇帝肯定不想他天天跟我们对峙。要么战要么分兵支援,卢植倒想战……”
“可我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叫阵无用,他今日退走,就是分兵去救幽州了。好!太好了!传令下去!”
“粮大开,今明两日随意餐食,士兵好
吃好喝,好生歇息两天。”
“北军分兵,怎么与我抗衡?待兵卒恢复士气,我便要一扫数日之耻,届时杀卢贼破信都,纵兵三日!”
话音落下,众将面色大喜。
直至此刻,他们才知晓天师的良苦用心。原来避战不出并非怯懦,而是不愿随卢植的愿。正面跟北军打……
得胜也会伤亡惨重。
可卢植分兵,就远远不是对手了。
想到一雪前耻,想到将那些嘴碎的官军击败,想到攻破信都后的劫掠。
众将攥紧双拳,脸色潮红。
“谨遵天师之圣令!”
“我等必定大破北军,以报天师!”
——————
“驾”
天色将晚,河间边界。
马蹄滚滚,烟尘阵阵。
大地在颤动,天际忽得出现一条愈来愈粗的黑线。随时间一呼一吸流逝,那乌泱泱一大片向前行进的速度,也愈发快起来。逐渐,显现出轮廓……
那是骑兵,漫山遍野的骑兵!
沿途景观飞速倒退,穹上飘荡着成千上万匹骏马同时叩击大地的轰鸣。在这一刻,仿佛天地也失了颜色。
万余骑军自西方而来。他们身披筒袖铠,头戴翎羽盔。手持一柄梨木长戈,腰配百锻马刀,可谓全副武装。
就连那牛皮制成的鞍上,除了干粮饮水,甚至系挂着短弓箭壶。
装备如此精良,一眼便知是精锐。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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