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兰当场石化,随即就像是遭了雷劈一样,又像是被剔骨了一样,瘫倒在地上。
那银镯子平时她是不戴的,今天不用去生产队上工,也是存心想到夏家显摆一下,于是就偷偷戴上了。
戴的时候偷偷摸摸不敢露出来,她今天穿着长袖的褂子,一直把镯子藏在袖子里。
什么时候丢的,她也不知道。
在夏家,夏红旗要钱的时候,她只是想把那个银簪子给他们,但是根本就舍不得拿出银镯子。
“这下好了,全没了,全没了!”
吴桂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却又不敢去外面声张,说家里丢了金子银子。
更是不敢让生产队的人去查!
这股子憋屈啊,差一点把她憋死过去。
就见她肥大的胸脯被气的一鼓一鼓,像是两只跳跃的青蛙,随时像要跳出去疯狂地去撕咬谁一样。
林承嗣僵尸一样躺在床上,屈辱的泪水,一直顺着面颊流淌。
母子俩,一个在地上哭,一个在床上哭,看着很是悲惨。
林承良站在旁边看着,他很同情婶子一家的遭遇,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叹了一声,安慰他们。
“承嗣,你也不要难过。”
“她愿意离婚就离吧,这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用不着伤心。”
说着,又去安慰吴桂兰,“婶子,关于家里丢东西这件事,你也不要往外声张。”
“免得祸从口出,咱们林家好不容易稳定了一段日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如果让革委会的人知道了你私藏金银,说不定又要挨批斗了!”
听到批斗,老太太吓得哭声戛然而止。
那两只疯狂跳跃的青蛙,再一次像是被活生生地压制下去。
她咬紧牙关,抹着眼泪,强撑着连忙爬起来,嘴硬地说:“没有没有,我没丢东西,我家里也没有什么金银,我就是心疼沈知青给的那半袋子苞米被人偷了!”
“现在家里啥都没有了,我拿啥还夏家那么多钱。”
“不是还有承明和承菊吗,婶子,你给他们每人写封信,让他们寄点钱过来吧。”
吴桂兰一共三个孩子,老大林承明找了个外地媳妇,一直住在老丈人家,老二林承菊嫁到了当地小县城。
今早上林承菊才刚刚回去,要是早知道家里会进贼,说什么也得把闺女留下来看家。
林承良又看了一眼林承嗣,“承嗣,要是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
“我瞧着你现在的状态,还是在家多休息几日吧,待会儿我去生产队向队长请个假。”
“至于陆川那边,我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暂时你不要和他硬碰硬,你也打不过他,”
“晚上的时候,我去找他谈谈,问问情况。”
“对,你去找他,你现在就去找他!”林承嗣猛地坐了起来,愤怒狂吼道:“你去告诉他,不要惦记我媳妇儿。”
“夏红旗那是我媳妇啊,我们已经成亲了,他凭啥子要抢!”
“这件事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离婚。”
“可人家夏红旗的态度也很坚决,这点很难办。”林承良摇摇头,“但我觉得吧,也许这件事还有转机,陆川五年没回家,他之前也没见过夏红旗。”
“依他正直的个性,也不可能做出抢兄弟媳妇儿这事。”
“也许是他到了那里,听说你打人家了,又新婚夜出轨,他看不惯而已,八成是随便说说,行,我现在就过去问问也成。”
“顺便,把平板车送到他那边,让他明天抽空还一趟。”
听他这么一解释,林家母子表情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