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的又快又稳,林清时和抱月各居马车一角,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马车里静悄悄的。
林清时看着马车里豪华的装饰,暗自猜测着抱月的身份,抱月半眯着眼,看上去漫不经心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睡过去一样,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林清时。
不知又过了多久,林清时突然开口问道:“公子先前所说的那人是谁?”
抱月仍旧虚眯着眼,淡淡的答了一句:“到了地方你自然会见到。”
林清时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有些无趣,靠着马车闭上了眼睛,打算先睡一会儿。意识快要昏沉的时候,听见有人问:“家中还有何人?”
略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看见抱月投过来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在问话,就答了句:“父母已逝,并无兄弟姐妹。”
抱月显然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就在林清时以为他暂时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他又问了一句:“以何度日?”
林清时过了一会儿才答:“住在一个叔叔家,无需钻营。”
抱月又问了两句,心里大概有了谱,就停下来不再开口了。
林清时闭上眼睛准备接着睡,好久都没有睡着,索性睁开眼睛,扭头和抱月说话。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抱月似笑非笑的答了一句:“去该去之处。”
好嘛!说了等于白说。
林清时先前有问必答,这会儿自觉被抱月敷衍了,不禁有些恼了。若是别的问题他不说也就罢了,可她是要一起同去的,他这个时候还不告诉她要去哪里,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林清时再接再厉,势要从他嘴里抠出些什么来。
“公子哪里人士?”
“天下之人。”
“公子现居何地?”
“四海为家。”
……
抱月像逗猫儿一样,你来我往了一番之后,他勾着唇,不怀好意的笑:“姑娘这么关心我,莫不是……”他停下来,十分暧昧的看了一眼窝在马车一角的林清时,见她看过来,才慢悠悠道:“莫不是见我丰神俊朗,英武非凡,所以看上我了?”
林清时呆了一瞬,意识到不妙。果然下一秒就听那男人接着道:“姑娘等下是不是还要问我家中还有何人,是否娶妻,年方几何,诸如此类的话?”
成功被调戏的脸都红了的林清时马上反击,洒然笑道:“公子料事如神,不知可否为清清一一解答呢?”
就在林清时以为抱月接下来肯定还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故弄玄虚的时候,抱月竟然一一详细作答了。
“家中已无亲人,尚未娶亲,现年二十二。”他认真瞧着林清时,眸中潋滟生波,十分真诚的问:“姑娘可还满意?”
林清时心知他是故意的,也不接话,反问道:“公子觉得呢?”
抱月倚在马车中的小榻上开怀大笑,笑得脸颊生晕,艳色无边。林清时垂下眼,暗骂了一声妖孽。
抱月笑了一会儿,停下来冲她道:“真是个趣人儿。”赞了一声后又叹息道:“真是可惜了。”
林清时不知道他在感慨些什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可惜什么?”
抱月脸颊上因为笑容升起的红晕犹在,眼神却迅速冷了下来,他在可惜什么,当然是可惜认错了人,他却不会跟眼前这个无关人士说这些。
抱月脸色不好看,气氛又回到两人开口之前的尴尬状态。
过了半晌,抱月抬起眼皮,警告道:“本宫不是你这个女人可以肖想的!”
林清时闻言蓦地笑了,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而后递了一杯茶给他。
抱月觉得还真有些渴了,就接过茶,轻嘬了一口后傲慢的道:“讨好本宫也没用!”
林清时笑容更深:“公子多虑了,方才递给公子茶,并非是要公子喝的。”她看着一眼抱月手中的茶盏,状似为难的道:“实在是此处没有镜子,只好用茶水将就一番了。”
这话一出,抱月哪里会有不明白的,这话若是换个直白点的说法,那就是——找个镜子照照你自己!
“咔嚓——”抱月手上一个用力,茶杯顿时就碎了,茶水流了他一手,他慢慢松开手,看着碎裂的瓷瓶落到地上,咬牙切齿的指着林清时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