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篇新闻时,靳远正在公司录第一支歌,录了七遍,然后通过了。录音室的玻璃窗外站着几个人,有人拍手,有人朝他竖大拇指。
大春和胖子坐在他身旁笑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喜悦。
挖掘他们的郑雨欣把玻璃门打开,招呼他们出去,克制不住面上的喜悦之情,她笑着拍拍靳远的肩:“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对上大春和胖子的眼神,她又笑着补充一句,“果然没看错你们。”
郑雨欣让他们休息二十分钟,她要去讨论一下这支单曲的后续该如何处理,是先在网络上打榜,还是发表数字专辑,是通过微博和其他平台推出nd-haser这支乐队,还是通过更好的电视节目让他们走入公众视野。
郑雨欣是挖掘他们的人,也是他们的经纪人。她手上曾经捧出个红遍大街小巷的男歌手,在业内小有名气。
近两个月来,她带着靳远三人去了大大小小的很多场合,见了很多圈内人,也带领了一整支团队为他们策划今后的发展路线。选歌,选平台,发公告,拉人脉……但凡能想到的,她都想到了。
她果然如她当初所说的那样,有条不紊地把能提供的最好资源都拱手送上。
当初在远冬连续听了半个月后,她终于让人请来了刚从台上下来的靳远,对上他疏离不解的眼神,她只是笑着举起手里的酒杯:“有没有想过签约,成为职业歌手?”
靳远的眼神凝滞了,看她片刻,反问:“你是谁?”
她喝掉了酒杯里的液体,将杯子轻轻地放在桌面上,杯底与桌面相碰的声音清脆好听。
“我是郑雨欣,如果你同意,就会是你将来的经纪人,负责帮你们红起来,并且红到底的人。”
……
她从录音室离开以后,靳远和其他两人坐在沙发上休息,捧着咖啡,踩着厚厚的毛毯。吹在面上的空调温度适宜,将寒冬都装点成暖春。
大春说:“八年,唱了八年才走到今天。”
是很感慨的一句话,带着笑意说出来,说完却又沉默片刻,忽然觉得眼眶都有些湿润。
胖子捶他一拳:“装什么逼呢,我给零分。这时候该开心,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嫌自己矫情!”
大春嘿嘿笑:“就是太高兴了啊,普通的台词难以表达出内心的喜悦与激动。嘿,你说我们怎么就要出专辑了呢?还上电视,上微薄,还打榜?我的妈呀,我妈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抱着我亲一百下!”他偷偷擦眼泪。
“这画面听起来怎么这么恶心?”胖子嫌弃地看他一眼,“哟,我说,胖子诶,你哭了?”
“哭你妹,这是出汗了,空调温度太高了!”
胖子也不戳穿他,只啧啧称奇:“我以为只有我这种胖子才皮糙肉厚容易出汗,没想到你这种瘦子也这么爱出汗,肯定是体虚。”眼光若有似无地朝某个地方瞟。
靳远坐在一旁笑,笑完习惯性地从包里摸出包烟。
胖子赶紧抛弃了大春,侧头瞪他:“喂,都是要当歌手的人了,抽那么多烟干什么?对嗓子有影响你不知道?”
“今天一天都没抽,刚才又录了那么多遍,有点累。”靳远掏出一根烟,朝他比了比,“就一支?”
胖子哼了一声。
结果准备点火时,摸遍全身才发现没带打火机,靳远失笑:“我下楼买只打火机。”
“快去快回,不然错过了郑姐的通知,我绝对不会再跟你重复一遍我们即将如何走红的全过程。”胖子一本正经地傲娇。
大春随手拿了张d盒子扔他身上:“行啊你,还没走红就有巨星范了?”
靳远边笑,边推门走了出去。
大厦外面有家报亭,他走到窗口,递了十元钱过去:“一只打火机。”
老板接过钱来,抬头问了句:“有一块的,两块的,五块的,十块的,你要哪一种?”
“随便来一只就成。”
老板说好,弯下腰去从柜子里给他拿打火机。趁着这个空隙,靳远随意地在摊上扫了几眼,移开视线后的一刹那,他仿佛忽然回过神来,猛地又盯了回去。
是今天的报纸娱乐版。
他看了两秒钟,一把从摊上拿起那份报纸,哗的一下抖开,急不可耐地看起来,拿住报纸两端的手起初只是微微颤抖,到后来已然拿不住报纸。
老板果然是会做生意的人,放着便宜的打火机没给他,从柜子最下面拿了只十块钱的打火机,直起腰来说:“这种可以不?比较适合你们这种年轻帅哥,金属质感,有个性。”
看见靳远神情专注地盯着那份报纸,他仰头瞄了两眼,笑道:“哦,在看那个建筑师乱伦的事?哎呀,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又是知名人物,偏要做这种败坏风气的事情,啧啧啧……”
靳远仿佛没有听进去,只是飞快地把那些字纳入眼底,然后再一次看着那张拼接大图。画面并没有太清晰,但也足以认出上面的人了。
是南桥和易嘉言,在不同的场合做着亲密的举动,面上是浓到化不开的甜蜜,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老板还在说话:“你说他们父母看到这种东西可不得气死?一双儿女居然乱伦,哎哟,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怎么……这种事情说出来都丢死人,不知道他们以后该怎么抬头做人。”
大概是一个人做生意,没人聊天也闲得发慌,他就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念着那些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说着一堆悲天悯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