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嘉言提前离开了晚宴。
从天台离开时,他将西装外套披在了南桥身上,然后把她带到大门口,一言不发地又踏入会场。
所有人都看到他彬彬有礼地致歉离开,好似真有急事,但言谈举止仍旧从容淡泊,自有风骨。
他像是疾风一般走到南桥身旁,带她一同上车,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车内像是陷入了低压状态,哪怕开着空调,也冷得吓人,压抑得可怕。
南桥死死拽着那枚发卡,咬着嘴唇,好半天才侧头看他一眼,叫了一声:“嘉言哥哥……”
易嘉言没有答应。
她又说:“你这么提前离场,他们会不会觉得你很没礼貌?”
仍然是一片沉默。
南桥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生气了?”
看到的是那两片抿得过分平薄的唇,像一条线。
她为自己分辩:“我只是——”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易嘉言终于说话了,侧脸对她,没有转过头来。
南桥一怔,“我,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
“我,我额头上……”她还有些难于启齿,低头下去小声说,“我是疤痕体质,那块疤——”
“我说的是沈悦蓝的事。”易嘉言总算把头转过来了。
南桥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问的根本不是她的疤,她张了张嘴,解释道:“就是有个可笑的人死缠烂打了几天,沈悦蓝找了我一次,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云里雾里的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易嘉言反问一句,视线落在她的右颊上。
南桥不自在地别开脸:“我也没想到今天会碰见她。”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她去后花园?”易嘉言蹙眉,“她那个人从来都娇生惯养、任性妄为,你根本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就这么被人呼来喝去,让你跟着走你就跟着走?”
这一次,南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她娇生惯养,任性妄为。我也的确不会保护自己。但我不想在那么多人的场合和她发生争执。”
易嘉言看着她,眼神一动。
南桥侧过头来,低声说:“我只是,只是不想丢你的脸。”
很久很久,车里都没有任何声音。
直到易嘉言闭眼叹了口气,伸手摁了摁眉心,低声换她:“南桥。”
“嗯?”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哪样?”
“不要给别人任何伤害你的机会。”他睁开眼来看着她,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我的脸,丢了就丢了,没什么要紧的。你的脸……”
“……”她仰头,呼吸急促地感受着他在她右颊上轻轻触碰的温度。
“你的脸,是小姑娘最珍视的容貌,是比我的脸面还要重要很多很多的事情。”易嘉言叹口气,目光落在她的额头上,仿佛穿破它看见了下面的疤。
南桥下意识地又别开了脸。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看到它,可以不在乎别人的嘲笑与轻视,但她做不到不在乎他的反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