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绶云也就是跟陈怡玢感慨一下,以他和陈怡玢的修养,都做不到背后说别人不是这种事,他微微一叹,说:“虽然我这头上发绿,但是我也还是尊重她的选择的。”
陈怡玢失笑,忽然觉得王绶云这股恪守的绅士风度也是颇为有趣的。
王绶云见她笑,还说:“以前有我在,她还会顾虑一点,今后她也自由了,希望她还是凡事三思吧。”
陈怡玢说:“杨苒苒失去你,才真的是她的错误。”
王绶云说:“错误不错误的,大家各自欢喜吧。”
阿光听不懂大人说的这些奇怪的对话,他仰头看看王绶云,又看看陈怡玢,露出不解的表情,王绶云摸摸他的脑袋瓜儿,阿光又乖乖的低头吃饭了。
饭后王绶云坚持开车护送陈怡玢回去,一直将她和阿光送到别墅大门,他才驱车离开。
陈怡玢又领着阿光在她的新居里游玩,下午俩人在铺满阳光的鹅毛床铺之间美美的小憩一会儿,傍晚前驱车将阿光送回砭石。陈怡玢这次从陆家离开的时候,阿光在后面跟着跑了很久,还喊了一句:“不要姆妈走!”
陆老爷颇为尴尬,陆老太太却觉得陈怡玢这是诱引了她的乖孙!想要阿光离开她,除非要她的命!
没过几天,陈怡玢接到一封来信,打开一看,竟然是陆云鹤的来信,信里陆云鹤提到他要结婚了,新娘是顾思浓,希望到时候她回来参加婚礼。
陈怡玢看到这里,心想也就陆云鹤这群开放的‘新青年’能做出这种事了,一般普通老百姓都做不出这么奇怪的事情的。
顾思浓的父亲两年前去世之后,顾家的家境就每况越下,听说连一家老小的生活费都是陆云鹤给出的,顾思浓是个高傲的人,那时候她还没有答应陆云鹤的追求,只是在生活的压迫之下,她又不得不向银元低头,接受了陆云鹤支援,又不同意陆云鹤的追求,她只得将自己往日写的稿子往报社里投。
那年头,人们对现代诗歌有一股子崇拜,但凡个章若是能带有一些慷慨激昂的诗歌才算是一篇能在报纸上登载的好章,好在顾思浓倒也是颇有采,陆云鹤又特意跟报社的朋友打了招呼,所以顾思浓的章很容易被录取了。
那时候一篇章的稿费根据字数,从十几到几十个大洋,一般普通职工的月薪挣十几个大洋的时候,稿费也算是很高的了,但是这对家里有老人还有几个同父异母弟弟的顾思浓而言,是远远不够的。她只得继续介绍陆云鹤的支援。但是这种支援让一像高傲的她十分的难以低头,可是为了生活,再加上后来在望京读了大学,而不是按照顾卫民在世时给她规划的那样去国外读,这些也让她心灰意冷。
渐渐的,顾思浓到底再一次同意了陆云鹤的追求,陆云鹤将顾思浓追到手之后十分高兴,常常在报纸上发表他的一腔爱意之情,这段时间还创作了话剧和一些电影剧本,因为爱情,他出现了一个创作小□□。
陈怡玢面对陆云鹤请她参加婚礼的要求,只回了一个:“若是当日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我会去参加的。”
但是没多久之后,陆云鹤又将电话达到了陈公馆,说明了他真正的意思,“父亲说,我若想跟浓浓成亲,一定要得到你亲口承认。”
陈怡玢一愣,随即想到昨晚在二哥家里吃饭听到他随口说一句陆家的纱棉厂贷款快到期的事,陆老爷要她一句亲口承认无非就是在二哥那里交代一下而已,同时也让陈家人觉得陆家是心里把陈怡玢当成儿媳妇的。
陈怡玢反倒说:“你若想让我同意也行,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陆云鹤:“什么?”
陈怡玢说:“将阿光交给我来抚养。”
陆云鹤道:“阿光是我陆家的孩子。”
陈怡玢说:“难道你觉得你即将组建新的家庭之后,还有心思管在砭石乡下的阿光么?难道你打算让阿光就在那个乡下呆着么?他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教育和环境。陆伯父和伯母年纪也不小了,照顾孩子的精力上是一日不如一日的……”未尽之言是,两位老人若是去世的话,阿光又要怎么办?
陆云鹤又说:“姆妈视阿光为命根子啊。”
陈怡玢轻笑一声,语气仍旧柔和:“以后你有了更多的孩子,她的命根子就会多起来的。”
陆云鹤沉默了一下,说:“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陈怡玢道:“你最好快点,陆小姐那么漂亮,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日抱得美人归比较好。”
陆云鹤没说话就挂了电话,其实对于阿光的去留,他自己也是颇为费神的,一方面他不想带一个孩童在身边,他既没有照顾孩子的经历也没有打算养一个孩子在身边影响他和顾思浓的感情,另一方面,顾思浓大学还没有毕业,怎么可以让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站在她面前叫她姆妈呢?
就在陆云鹤纠结的时候,黄薇甜这边举行了一场洋装主题的part主要是为了庆祝她上了亚洲版《vg》这件事,同时也想给她和李少雍新买的小洋房热热灶。
说是新买的,其实这洋房也盖了十多年,红砖混合氏建筑的结构,外面看起来像童话里的屋子一样,但是里面十分豪华,并且有很多房间。
这是黄老爷特意从一位老友那里舍下脸给黄薇甜买到的别墅,一方面因为它的地段和邻居都很好,另一方面因为这里跟陈怡玢的洋房特别近的缘故。
黄薇甜还大言不惭的说让陈怡玢搬到她那里去住,陈怡玢说:“那你不要李先生了?”
黄薇甜正在吃陈怡玢家的厨师新学会的本帮菜,听完说 :“恨嘉和不是男士啊,”说着她还从衣服掏出那根跟陈怡玢和大小姐一模一样的宝石小钥匙的项链,说:“我们连定情的信物都有。”听得陈怡玢直翻白眼。
李少雍见黄薇甜总戴一根项链,还问她缘由,听到黄薇甜说那是他们三个都有的项链,反倒嫉妒的说:“我之前给你买的那只火油钻的戒指呢,怎么不戴了?”
黄薇甜撇嘴,说:“哎呀,我每次带着她到邹凤美那里去打牌总输钱,我怀疑是戒指太大了给我手压得不灵活了。”
李少雍一边失笑,一边心里想着那只火油钻确实是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