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王妃怔怔的,显然没料到高邦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重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你倒看得透彻,咱们确实不该灰心。”
“还请娘娘示下。”
翠云趁热打铁道。
“这事我以前没遇到过,不擅长的事就不多嘴了。冯保,你和陆经商量一下,总好过我一个妇道人家。当然,这事不能瞒着宫里,也不能瞒着王爷,派人回北京递消息吧。”
“是。”冯保应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李王妃没说话,其他人就都没有说话。
高邦媛看着窗子外头,阳光正烈,热浪涂抹在庭院里,好像一切都像是一幅渲染的热烈的古画。
爱也热烈,情也热烈。
若是生活如这般热烈波折,一定是不幸的,生活还是安静和美就好了。
高邦媛将身前的杯中茶喝完。
其实需要陪伴和成长的不止于可远,还有她自己。
若止步于相夫教子,她和于可远是不相配的,于可远的一生,注定是波澜壮阔的一生,他身旁的人都将陷入不断的漩涡。
从决定踏入于家大门的那一刻,高邦媛便有了万全的准备。
高邦媛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老树下见到于可远。
那时候她可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嫁给他,那样一个远近闻名的不孝浪荡子,谁能想到会出落成这样?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
起初是觉得和于可远的结合有利可图,但现在被他的才情、志向吸引,再也挪不开眼了,哪怕与刑部尚之女相争又如何?
论智慧手段,从小生活在高府大院,她自忖不比人差。
这时李王妃才像是突然想起来,她身前还跪着张氏和那胖女人,面带着慈祥,“你们本也是有理的,奈何天子脚下,在你们的差事里,生出一件谋害皇子皇孙的祸事,就算我想保你们,也是无力。”
“求娘娘开恩!”
“娘娘,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张氏和那胖女人以头触地,磕得邦邦直响。
李王妃却有些不耐烦,朝着冯保使了个眼色。
冯保向门外招招手,立刻几个太监冲了进来,连拖
带拽将张氏和胖女人拖走了。
李王妃这才满怀歉意地望向邓氏:“自从进了王府,我便没回过娘家,小二十年,都快忘了田间地头是什么样,因而听闻你也随行,就觉得亲切,想寻你唠唠家常,没想到出了这样一档子事。”
李王妃打量邓氏。
因男人早亡,一个人照拂三个孩子并不容易,可敬又早亡,剩下的可远总是闯祸,还殴打自己,邓氏要比寻常这个年龄的妇人苍老很多。
即便近一年修养得好,底子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的,眼角额头上的皱纹很深,穿的还是一件旧时的衣裳。
这衣裳质料很好,是邓氏平时不会穿的,只在过节或见客时穿穿。
被李王妃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一望,邓氏本就胆小,此事胆气更缩了三分,按照刚才阿福所讲的,屈膝道:“劳王妃挂念。”
翠云在一旁道:“免礼,夫人请坐。”
李王妃又望向阿福,“这位是令媛吧?生的如此出落,竟和可远那孩子像是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
翠云附和道:“真不知是怎样的洞天福地,竟能生出这样两个人物,夫人,您福报大啊!”
“都是朝廷的栽培,哪有民妇什么功劳。”邓氏谨慎地应道。
李王妃又问:“织坊如何了?我听底下的人说,你们这织坊来头可不小呢,是官民商一体,还有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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