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扭头看向他，说：“你觉得京都如何？”
他一愣，似是觉得她问的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京都，不过如此。在我眼里，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喃喃，“我也觉得，京都不过如此。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可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忍不住感叹一句，“卯卯，不得不说，我们真的很像啊。
从前在石室里的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我找到自己的方向了。”
说着，他扭头看向她，满眼笑意，“你就是我的方向。你在何处，我就跟你在何处。”
闻言她轻笑一声，说：“若我日后死去，你能跟着我一同去死吗？”
他低下头去，似是在思索，随后抬起头来，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怎么，你要将我变成与你一样的怪物？”
“这个我不会。卯卯放心，如若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让你死于意外或横祸，绝不会让任何人威胁你的性命。但如若有天你真的要死去，那我就想方设法来陪你。”
他说的情真意切，好似真的一样。
齐七却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嘲讽道：“就你这副身子，连抹脖子、剜心都死不了，恐怕是要剁成肉泥才可以了。”
“卯卯这个主意好，我会采用的。”他毫不在意，甚至笑意更深。
齐七却话锋一转，“我死了，你为什么也要非死不可呢？你就留在这世上，孤独地怀念我，不好吗？”
“不，那样我会疯的，卯卯，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他抓住了她的手，脸色变得有些狰狞痛苦。
她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似是安抚，“这不是还没到那一天吗？你我都还年轻，不必忧心这些。”
通常这个时候，她都要恶言相向，可这次，她却……
林青焰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漏一拍了。
他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用力。
“卯卯，你开始慢慢接受我了对不对？你试着喜欢我了，是不是？”他激动地问，像是寻求肯定的小孩。
她却笑着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林青焰，你能哄我睡觉吗？”
他身形一顿，只听齐七继续说：“就像小时候一样，你唱那首歌给我听，好吗？”
说着，她拉起他的手，往屋里走去。
他愣愣的，跟着她一同进了屋子，眼见着她躺了下去，他蹲在床边，才恍然回过神来。
“就唱那首老古树吧。”她说。
林青焰缓缓开口，低声哼唱起来，“深林中，老古树，树心黑，眼睛绿，走近它，要小心，它吞噬灵魂，绝不宽恕。”
这是当年他将她关锁起来后，时常在夜晚哼唱的一首曲子。
起初也不是为了哄齐七睡觉，只是他心血来潮想唱罢了。
但意外的，齐七发现，每当他哼唱曲子，她都会犯困。
于她而言，实在是难得的催眠曲。
来到大魏后她也曾去寻找过催眠的法子，可不论是谁哼唱曲子，都达不到林青焰的效果。
她也不知是为何，可能从小听林青焰唱，听习惯了吧。
渐渐的，在林青焰无限循环的曲子中，她恍惚睡去了。
察觉到她入眠了，林青焰大着胆子靠近，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她的头。
然后往下，是她清丽又妖冶的脸。
他抚摸着她脸上的那道疤，另一手摸向了自己脸上的那个。
他们在彼此的身上都留下了专属印记，他们就是彼此的唯一，永远都是。
想着，他不禁笑了，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便靠在她的床头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