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家小姐如此干脆利索,芸香怔怔然中,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作态跟个傻子似得,心里羞愧之余,心内又松了口气,自家小姐如此爽快干脆也好,至少不用看到美人落泪了。
说话间,院门传来动静,一身端庄的云母疾步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见云笙面上平静,并无丝毫泪意,才叹息着点了点芸香,“你个听风就是雨的丫头!再没你腿脚快了!我看赶明儿送你去投个军,当个传信员最是适合不过了!”
芸香羞得满脸通红,知道自己莽撞了,忙忙的请罪,云母也不是真心怪罪,说了几句,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室内只剩下母女二人,云母再是忍不住心中的愧疚,一把将娇滴滴的女儿揽在了怀里,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儿啊,是娘对不起你,竟给你定下了这样一个烂人!”
云家原是旧朝的官宦人家,云家祖上曾官职一品,到了云老太爷,刚坐到三品,旧朝就没了。
外族入侵,军阀割据,各地烽烟连起,临时政-府岌岌可危,龙国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混乱一片。
云父年轻时头悬梁锥刺股,刚刚考上了旧朝的翰林,官家就没了,未来的事业也跟着土崩瓦解了。
他看不惯那群蝇营狗苟,打打杀杀之辈,也不想去临时政-府谋求职位,只守着家里传下来的祖业,读写字,不问世事。
云父子嗣艰难,除了娶妻之外,另有妾室若干,奈何个个未能开怀,直到遇上了西医,检查了方知,问题在云父身上。
云父知道之后也是洒脱,散了银两珠宝予妾室自嫁,只与老妻相伴余生。
谁知道,人到中年,老妻竟然怀孕,二人欣喜若狂,精心养护十月,诞下了独女云笙。
云家夫妻二人,如珠似宝的养着独女,随着年岁的增长,云笙越长越惊心,竟是展现出惊心动魄,超凡脱俗的美貌来。
云父和云母惊的不行,自此将女儿养在深闺,不见外人,对外言说,要按照旧时的规矩精养女儿。
至于婚约,则是某日,云父抱着女儿忧愁,未来谁能护得住女儿这惊世美貌。
听到这话的云母就起了心思,想给女儿找个可靠的夫婿。
她有个表姐嫁到了程家,程家虽也是旧时的家族,但不似云家守旧,在这个混乱的时期,左右逢迎,谗上媚下,竟然混到了临时政-府官员的职位,且在狐假虎威的庇护下,家中的生意做的极大。
云父原本看不惯程家的做派,奈何云母坚持,且当时确实没有更好的人选,为了女儿的未来,云父闭门思索了三日,红着眼睛点头同意了。
云母请了表姐程夫人上门,彼时程凤鸣五岁,云笙一岁,程夫人原本心中不愿,她的长子,自然要配一个足够给家族带来利益的妻子。
然而,程夫人一看到一岁的云笙,玉雪可爱,精致非同凡人,瞬间就被迷住了,恨不得抱回家里去养,都来不及回家跟程老爷商量,当场给了定礼,定下了婚约。
程凤鸣小时聪慧,长大了品貌非凡,到了适婚年纪,因着云笙年纪还小,不着急成婚,程家就送了程凤鸣去了C国留学。
原本想着留学几年回来,正好云笙到了年纪,两家就可以办婚礼了。
谁知道,程凤鸣一回来,就搞了个大的。
“我儿不知,那程家小子在家的时候还是谦逊有礼的样子,谁知道,到了国外,学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回来,张嘴闭嘴就是自由,解放,革命,还带着女同学到处游玩参加宴会……”
“有人亲眼看见那程家小子在宴会上和女同学一起跳舞,脸贴着脸,笑的肆意,完全不知羞的样子!”
“还到处说,他们俩是,是,什么真爱,娘都羞于开口!”
“儿啊,娘对不起你,要是早知道程凤鸣是那个样子,说什么娘都不会给你订下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