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腾空的那瞬间,陆漫漫感觉到自己嗡嗡作响的脑子似乎靠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在那一刻,她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奶奶家。以前每当感冒发烧头痛难忍之时,奶奶总会温柔地将她的头搂在怀里。
“这个感觉,好熟悉,好有安全感。”
被宋尧安抱在怀中后,陆漫漫瞬间停止了挣扎,接着便晕了过去。
那原本捂在小脸上的双手也顺着地心引力缓缓垂落下来。
此时,宋尧安才惊觉,那原本红润白净的小脸上此刻被篮球砸得灰扑扑的,眉心处更是阵阵泛红。
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从他的心底汹涌翻滚上来。那紧握住陆漫漫小小身躯的手掌心也开始隐隐作痛,疼痛沿着紧绷的臂膀一路蔓延至心底。
一群人急匆匆地赶到医务室,宋尧安轻轻地将陆漫漫放到医务室的床上。这时他才发现,陆漫漫的脸上早已被不知何时流下来的鼻血沾染得鲜红。
“啊!血!”
潘柳心万万没想到看个篮球竟能把人看得晕过去,甚至满脸是血,她一下子被吓得叫出了声。
“校医!校医!赶快过来看看!”
校医正在给陆漫漫悉心检查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和几个大男孩吵嚷的声音。
原来是二班篮球队的人扶着沈叶初过来了。
那群人一进门就横冲直撞要找校医,还好碧海财大气粗,这学校医生都准备了好几个,不然一个医生被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给撕碎了都不够用。
“不就崴了一下吗?至于吗?”
林家军这边跟过来的人看二班一群人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话一出,那边也不是吃素的,篮球队那个一米九锡纸烫立马冲了过来,伸出手指大声吵嚷。
“你们故意垫脚还好意思在这里叫!信不信我抽你!”
“有没有点道德!一班就这德行是不!”
林东本来看着沈叶初肿得不成样子的脚踝还有点愧疚,虽然说不是故意的,但是打篮球的人都知道这崴下有多严重。
可是一听对方污蔑自己故意,话里话外还说林家军的不好,这他可忍不了。
“你小子说什么东西?”
眼见这林东就要和锡纸烫纠缠在一起,宋尧安立马走上前一把将满脸愤懑的林东拉到身后,然后伸手将锡纸烫拦下。
宋尧安皱着眉头,昂着下巴,不耐烦地出声:
“兄弟,别在这闹。”
锡纸烫原本嚣张的气焰一接触到宋尧安也不得不熄灭。
他知道,这人惹不起。
看着双方平静,宋尧安无奈舒了一口气。
“你们有人受伤,我们也很抱歉,但是我们是不屑于玩这种下作手段的。”
话说到这里,两边人也渐渐冷静下来。
余科明见状连忙走过去问候沈叶初,他们两家有点交情,他和沈叶初也算朋友。
“小初,没什么大碍吧?”
“打球嘛,这正常。”
听到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二班人不好再说什么,有几个有眼色的人连忙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两边人也就和和气气地散开了。
“你这衣服…”
不是余科明开口,宋尧安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球衣上被沾了不少血迹,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陆漫漫身上。
校医简单处理后,学校很快通知了家长将二人接回去,毕竟这些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学校还真担待不起。
球赛过后,一班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安静之中。
虽说篮球赛林家军赢了,可沈叶初的受伤始终让大家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毕竟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仅仅是想大大方方地证明自己并不差,然而此事一出,反倒让大家觉得有几分胜之不武。
更何况,无辜的陆漫漫还因为这场球赛见了血,这下子,那几个打球的小伙子心里更是充满了愧疚,而宋尧安的心里尤其难受,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
“...是吗?还有这事!?”
“什么什么?让我听听!”
整个教室气压低得可怕,无聊的林东听见前面的凯和同桌聊八卦,连忙前去搭话。
“我看见咱班的陆漫漫和沈叶初上了同一辆车!”
这句话,林东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看林东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迷糊样子,何凯扶了扶眼镜,转过来说:
“学校不是通知家里来人把他俩接走嘛,我这不正好看见陆漫漫家里来了辆迈巴赫!”
“嚯!”
不止林东,这一下子旁边也凑过来好多听八卦的同学,发出惊呼。
“她打开车门,你们猜我看到里面坐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