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秦秀芝想阻止都没法阻止，只能狠狠瞪一眼刚刚跑出去请裁缝的丫鬟，接着皮笑肉不笑地说，“裁缝来了，可以改衣了。”
胡四娘先是给林月娘和应歌量了体裁，问了一些她们喜欢的衣服样式，做了些记录。
说实话，事情到了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秦秀芝正准备松口气，应歌开口了。
“对了，请问这衣服上可以加些东西吗？”
秦秀芝松下的那口气就提了上来。
“请问小姐要加些什么东西？”
秦秀芝送来的新衣无功无过，绣功很扎实精美，只不过样式老气。
应歌状似思考了一会儿，“嗯，嗯就是加一些亮一些的东西，我希望我和阿娘的衣服都能亮起来。”
“小姐是想加些串珠吗？”
加些串珠，这得多少钱？！这要是用在自己和自己的儿女身上，秦秀芝自是没话说，可是用在一对屡屡让她气不顺的母女身上，她就像是吃了个苍蝇还不能吐一样难受。
这样想来，她嘴里又开始犯苦，那野菜的味道若隐若现。
她忍不住道，“将军府崇尚节俭，我们向来不喜那等黄白之物，太过华丽的衣裙，俗气了。”
只不过这话从她嘴里说出，多少有些不合适，她那手间硕大的金镯现在还闪着应歌的眼。
林月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女儿难得表达自己的喜好，她不忍打击女儿，看了眼秦秀芝的脸色，说，“你的衣服加就行了，为娘不用。”
“可是我希望和娘一起穿鲜亮的衣服。”
这句话一出，林月娘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接着应歌有些委屈地看着秦秀芝，“二夫人教训得对，是我不懂事，周叔说将军府的人会为我们安排好一切，我只管提要求，看来是我误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尽管加。”秦秀芝面上还得端着笑。
应歌这才犹犹豫豫地点头，好似是说，她同意了才加的。
“可以加些串珠，但感觉不太够。”
“小姐可要再加些金线？”
“可以的，但还不太够”
“小姐可要再加些珍珠？”
“可以的——”
林月娘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太过。
应歌这才勉勉强强地到此为止了，“就这样吧。”
胡四娘高高兴兴地将这些要求记录在册，她就是一个裁缝，为客人制衣才是她的本分，至于秦秀芝铁青的脸，她装作没看见。
一旁的秦秀芝心里漏了一个好大的洞，不停地往外刮风，一边刮，她攒的钱一边往外掉。
偏偏这时应歌还要往她身上捅刀。
“二夫人真好！刚进府的时候，我还有些怕，周叔跟我说不要怕，将军府的人都很好，现在我是真真信了。”
秦秀芝告诉自己应该笑，不管怎么用力都笑不出来。只能牵动面部僵硬的肌肉，看起来可怖得很。
应歌丝毫没受影响，还在夸秦秀芝的好。
林月娘正在跟胡四娘商量女儿改衣的细节。
这是她第一次做主女儿的衣服，以往女儿养在叶老夫人身边，都是穿些褐色深蓝的老气横秋的衣服。她若是给女儿偷偷送衣，又会被叶老夫人以此为筏子磋磨她们母女。
胡四娘刚走，周立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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