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雅洁眼神暗了暗,声音很低,“我和她吵了架。”
“那就是了,现在虽然已经得到控制,但是情况很不好,一会儿转到ICU去观察。”医生说完就返回了急诊室,而冷雅洁早已经眼眶泛红,忍不住开始哭了起来。
霍从洲自始至终一言不发,陈漫被他牵着,却还是感觉到了他手指那一刻重重僵了下。
随后霍知华就被送入重症监护室,脸上插满了各种仪器,情况非常不乐观,冷雅洁更是痛哭流涕,向明一直抱着她。
因为重症监护室不能探视,霍从洲让冷雅洁她们都回去,他一个人在这里呆一晚上。
冷雅洁却不愿意,她也不敢看霍从洲的脸色,只是说,“让我在这里守着吧,哥。”
终于,霍从洲的目光总算落在了她的身上,带着几分凉薄。
他还未开口,陈漫已经说道,“从洲,不管之前如何,雅洁是姑姑的女儿,你就让她在这里守着吧,要是姑姑醒了第一眼能看
到她,说不定会好一些。”
闻言,霍从洲绷着脸沉默不语。
冷雅洁眼泪又掉下来了,“对不起哥,你让我不要冲动,是我一时昏了头,但我真的不想这样的,真的。”
霍从洲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陈漫递纸巾给她,“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该肿了。”说着,她就牵起霍从洲,“这里不能待太多的人,我和从洲先走了,有事情你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最后她和霍从洲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到车里,他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握着方向盘,表情严峻。
陈漫自然知道他是不高兴的,可是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只好轻声劝道,“雅洁也不是故意这样的,你也别气了,嗯?”
“我没有怪她。”霍从洲说,“我在怪我自己,明知道她们到一起就会吵架,还要组个饭局,如果不是这样,姑姑就不会......”他没有往下说下去,可情绪明显很低落。
“你也是一番好心,这事也怪不了你。”陈漫尝试着再次去握住他的手,给予他安慰,“从洲,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姑姑有心结,雅洁也有,两个有心结的人除非一辈
子不碰面,不然的话就一定会被对方给刺伤的。”
霍从洲不语,许久,他看向陈漫,“我有很多时候也常常感觉到无能为力,当年我被爷爷带到霍家,是姑姑一直耐心开导我,陪着我,让我慢慢地去释怀一些东西,也试着去理解爷爷,虽然血缘上她只是我姑姑,可是跟我母亲的分量其实是一样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沉,沉到陈漫都觉得有些心痛。她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温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相信我,姑姑这么好的人,老天会保佑她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好人就一定有好报吗?”霍从洲倏地问。
陈漫竟然被他给问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任何话来应对,因为她也知道,好人有好报,只是一句劝人向善的托词,是给人的心理安慰,实际上,这世上的人又怎么能用好坏之分来区别呢?
有人长相凶残,心里却无比纯洁,也有人长得温顺,实际有着一副铁石心肠,所以说,善与恶不就在人的一念之间吗?
好人变坏只需要一次,坏人放下屠刀就是浪子回头,正如王岩,她的好坏,又有几个人真的会去定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