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国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目光细腻地在茗蕊身上游走,那眼神复杂而深邃,如同暗夜里烧的烛火,既炽热地渴望,又温柔地包裹。尽管他已经净身成了内侍,但对茗蕊的情感却如同野火燎原,无法遏制。这份情愫,自他踏入宫闱的那一刻起,便如细水长流,悄然渗透至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茗蕊感受到了那份复杂的目光,心中如同被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她虽对庆国的身份有所芥蒂,但此刻,见他以如此细腻之态为自己拂去眼角的泪痕,一股异样的暖流悄然滋生。她轻轻侧头,避开了庆国即将触及她脸颊的手,声音细若游丝:“公公,您还是多喝些茶吧,暖暖身子。”
“好端端的,你为何哭泣?”庆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让茗蕊的心湖再次泛起波澜。她低下头,睫毛轻颤,如同受惊的蝴蝶,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奴婢……只是心中有些郁结,难以言说。”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挣扎与逃避,试图用这模糊的借口掩盖内心的真实情感。
庆国的手悬在半空,随后轻轻放下,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别怕,有我在,这宫里没人敢动你分毫。”他的声音虽沙哑,却仿佛有着魔力,让茗蕊的心安定了几分。然而,她仍保持着那份疏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的柔情。
庆国看茗蕊如此,话题一转,再次提及王鹦鹉:“那个王鹦鹉,真在高修仪处伺候?”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茗蕊闻言,脸色一白,恐惧与无助交织在一起。她跪倒在地,双手紧握成拳,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公公,奴婢真的不知她的去向。这皇宫如此之大,奴婢又怎能知晓每个人的行踪呢?”
庆国见状,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走近茗蕊,用他那特有的沙哑嗓音低声说道:“你这个宫女真是好大胆!太子殿下也敢欺瞒!你可知道,一旦太子想起王鹦鹉的事情,去高修仪那里要人,你会面临怎样的后果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和警告,让茗蕊不禁打了个寒颤。
茗蕊闻言,心中一紧,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深知太子的威严与手段,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她跪倒在地,泪眼婆娑地哀求道:“公公,奴婢真的不知道王鹦鹉的下落啊!求公公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再也不敢了。”
庆国看着茗蕊那无助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伸出手,轻轻扶起茗蕊,用他那特有的沙哑嗓音说道:“你啊,就是太单纯了。不过,你也知道咱家昨日是如何在太子面前为你们美言的。若非如此,你们此刻怕是早已遭受杖责之苦了。”
茗蕊的眼眶再次泛红,她紧紧抓着庆国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公公,奴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求您救救奴婢,给奴婢指条明路吧。”
庆国看着茗蕊那无助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伸手扶起茗蕊,声音更加柔和:“昨日太子回建康见了主上后,出了含章殿回来便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自从元皇后崩逝后,太子便变得沉默寡言,行事也愈发难以捉摸。你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简直就是自找苦吃。”陈庆国轻轻地拉起了茗蕊的手,用那双看似无力却异常灵活的手指摩挲着。尽管他是个太监,但在宫廷的阴暗角落里,权力和欲望的交织使他变得无所畏惧。他早已对茗蕊倾心,而今她的一次疏忽,竟成了他手中的筹码,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得意的暖流。
“茗蕊,你放心,咱家也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太子那边,就算他想找高修仪要人,咱家也会为你遮掩。你这花容月貌,可惜咱们的太子殿下偏偏对你视而不见,真是热脸贴冷屁股啊。”
茗蕊心中泛起一阵恶心,她厌陈恶庆国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然而她知道,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宫廷里,拒绝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她强压住心中的厌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茗蕊的心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揪紧,恶心感如同翻涌的暗流,在胸腔内肆虐。她努力将视线从陈庆国那张自命不凡的脸上移开,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那份厌恶感却如同附骨之蛆,难以摆脱。
回想起陈庆国伺候太子的日子,茗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感。那时的他,确实给人一种老实可靠的感觉,对待太子也极为尽心尽力。即便是对待他们这些下人,陈庆国也保持着一份难得的温和与善意。茗蕊曾以为,这样的人应该是值得信任的。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个残酷的教训。
茗蕊不禁暗自感叹,太子虽然身份尊贵,但对待身边的人却极为宽厚仁慈。这种难得的仁德之心,让茗蕊对太子产生了深深的仰慕与爱慕之情。然而,这份感情却成了她如今困境的根源。为了接近太子,她不惜支走王鹦鹉,却没想到最终却栽在了陈庆国这个看似老实实则狡猾的小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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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蕊的声音细微而颤抖,但她努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的厌恶之情流露出来:“奴婢谢过陈公公的厚爱,感激不尽。”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妥协。
陈庆国显然对“公公”这个称呼并不满意,他摆了摆手,故作亲昵地说:“哎呀,茗蕊,你我同在宫中多年,伺候太子殿下也有不少年头了。我虽比你虚长几岁,但也不必如此见外。你就叫我庆国吧,或者加个‘哥哥’,咱们更亲近些。”
茗蕊心中一阵恶心,但她知道此刻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自然:“庆国……陈哥哥,多谢您的庇护。”
陈庆国一听,心花怒放,仿佛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他得意地拍了拍茗蕊的肩膀,说道:“好茗蕊,有你陈哥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太子那边,哥哥我自会为你摆平。你这等花容月貌,太子殿下,居然视而不见,真是有眼无珠啊。”
茗蕊尽管她内心对陈庆国的厌恶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但表面上却依然要保持微笑和恭敬。她的心中默默痛骂着这个自命不凡的阉货,然而现实却让她不得不暂时压制内心的怒火。
“茗蕊啊,你这茶泡得还真是香呢,怪不得太子喜欢呢。”陈庆国品了一口茶,眯着眼睛赞叹道。
茗蕊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虚伪:“哥哥谬赞了,我只是尽本分而已。”
陈庆国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恭维,得意地笑了起来:“茗蕊,你这小丫头嘴倒是甜得很,这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就算太子管什么高修仪,就是淑妃或主上那要人,咱家也会替你摆平的。”
茗蕊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虚伪与疏离,她轻声道:“哥哥真是太过奖了,茗蕊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哪里当得起哥哥的谬赞。”
陈庆国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真的被茗蕊的恭维所打动。“茗蕊啊,你这小嘴儿可真会说话,让人听了心里头就舒坦。”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快,“这事儿啊,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就算太子真的去高修仪那里要人,有什么想法,就算是太子亲自向主上开口要人,咱家也有办法替你摆平。在宫里啊,咱家还是有些分量的。”
茗蕊听着陈庆国的话,心中虽然恶心至极,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心中暗想:“你一个内监,哪来的这么大口气?真是可笑。”不过,她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以示自己的不认同。
陈庆国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茗蕊的微妙反应,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继续说道:“茗蕊啊,只要你跟咱家一条心,这宫里的日子啊,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咱家七岁就净身做了黄门内监,但你可知道,汉朝的时候还有内监位列三公的呢。虽然现在内监的地位大不如前了,在太子近身伺候的人,说的话、做的事,有时候还是能影响到太子的决定的,以后你的事儿就是哥哥的事情,何况王鹦鹉就是个祸害,你给她支走了,东宫才安宁,这万一哪天太子妃住进了东宫,世家的女郎能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