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鹦鹉苍白如纸,往日灵动的双眸紧闭着,眉头紧蹙,仿佛还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罗浅浅静立在一旁,望着刘休龙这般憔悴且忧心忡忡的模样,禁不住轻声劝道:“殿下,您还是歇息片刻吧,这般苦苦熬着,您的身子怕是会支撑不住的,鹦鹉由我来照顾吧。”
刘休龙仿若未闻,目光始终未从王鹦鹉苍白的脸上移开,声音沙哑地说道:“本王不累,只要鹦鹉能好起来,本王怎样都无妨。”
罗浅浅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仍强打起精神说道:“殿下,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鹦鹉醒来看到,定会心疼不已。”
刘休龙微微一怔,终是长叹一口气:“浅浅,你莫要再劝,本王心中有数。”
罗浅浅不再言语,只是默默走到一旁,轻轻整理着桌上凌乱的物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只有刘休龙偶尔的轻声呢喃打破这份寂静。
“鹦鹉,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本王不能没有你。”刘休龙紧紧握着王鹦鹉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刘休龙依旧守在王鹦鹉的床边,未曾挪动半分。
虽然罗浅浅吃醋于刘休龙对王鹦鹉的一往情深,也很嫉妒王鹦鹉能得刘休龙如此倾心相待,但当看到王鹦鹉伤成这副惨状,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王鹦鹉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那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委屈。
宫里的奴婢向来命苦,罗浅浅不禁想到自己。虽说进宫到现在她都未曾挨过责罚,可一想到主上当着皇子、大臣、太监宫女的面,毫不留情地打王鹦鹉板子,那般屈辱的场景,若是换做自己,怕是早就投湖自尽了。
“同为宫中女子,又何必相互为难。”罗浅浅在心里默默地叹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与无奈。
罗浅浅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打来一盆温水,用锦帕沾湿,想为王鹦鹉降温。
刘休龙见状说:“本王来吧。”说着,便伸手接过浅浅手中的锦帕,动作轻柔地为王鹦鹉擦拭着。
浅浅微微一怔,随即默默退到一旁。她静静地看着刘休龙那专注又深情的模样,心中的酸涩愈发浓重。
浅浅咬了咬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便退下了。
恰在此时,昏迷中的王鹦鹉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呓语:“饶了我吧,疼……”那声音虚弱且颤抖不已,带着深深的恐惧和哀求,显然是挨板子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刘休龙的心像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划过,痛得难以呼吸。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俯身将耳朵贴近王鹦鹉的嘴边,想要听清她每一个字。听到她那充满恐惧和痛苦的胡话,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自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鹦鹉,是本王对不住你,本王不该怀疑你,让你受此折磨。如果你醒不过来,本王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刘休龙声音哽咽,泪水夺眶而出,紧紧握住王鹦鹉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王鹦鹉仍旧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一会儿喊着“疼,好疼”,一会儿又喃喃自语“我不想死,救救我”,刘休龙俯身凑近她,努力想听清她在说些什么,眼中盈满了疼惜与自责。
刘休龙的心瞬间被揪得生疼,他俯身凑近,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安慰道:“鹦鹉,莫怕,本王在这,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语调轻柔,却难掩其中的疼惜。
摇曳的烛光在夜风中飘忽不定,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刘休龙那写满焦虑与疲惫的脸庞。他紧紧挨着床边坐着,双手如同呵护珍宝般紧握着王鹦鹉那毫无血色且透着丝丝凉意的手,目光一刻也未曾从她苍白的面容上移开。
不多时,王鹦鹉又颤抖着嘴唇,虚弱地呢喃:“冷……好冷……”刘休龙急忙拉过一旁堆叠的厚厚的锦被,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熟睡的仙子一般,缓缓地为王鹦鹉盖上。他仔仔细细地将被角掖好,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她。
时间悄然流逝,过了一两个时辰,刘休龙的上下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脑袋也时不时地往下点,昏昏欲睡。可他的潜意识里始终牵挂着王鹦鹉,只要王鹦鹉稍有动静,他便会猛地惊醒,强打起精神。
又过了许久,王鹦鹉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合,发出细微的声音:“水……我要喝水……”刘休龙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温水。他小心翼翼地扶起王鹦鹉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他将水杯轻轻地凑近她的唇边,极为缓慢地倾斜水杯,那专注的眼神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一件事,唯恐水流太快呛到她。
这漫长的夜,在王鹦鹉的声声呓语和刘休龙的悉心照料中缓缓过去,直至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