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步入潘淑妃的寝宫,一身的疲惫与不悦尽写在眉宇之间。潘淑妃早已等候多时,见皇上归来,连忙迎上前去,细心地为其脱下狐皮大氅。
“陛下,看您这眉头紧锁的,可是朝中又有烦心事了?”潘淑妃轻声细语,眼神中满是关切。她轻轻拿起茶壶,为刘义隆斟上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中。“陛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也暖暖心。”
刘义隆轻叹一声,坐在软榻上,接过潘淑妃递来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温暖的感觉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却未能缓解他心中的郁结。“爱妃,你说朕的四弟,他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潘淑妃闻言,心中虽有千般思绪,但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陛下,妾乃后宫中人,不敢妄议朝政。但妾知道,陛下您心中自有乾坤,定能妥善处理此事。”
刘义隆苦笑一声,将茶杯放在桌上,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失望。“朕的四弟,他大逆不道,背反朝廷,朕一次次地原谅他,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可他却在安城怨怼朕不念手足之情,这让朕如何是好?”
潘淑妃眼珠滴溜溜一转,娇声说道:“四弟如此忤逆您,全赖陛下宽宏大量。可他竟如此不识好歹,陛下,妾冒死说句不中听的,您都原谅四弟数回了,足见陛下仁慈之心,天下皆知呐,不然他早就赐死了,哪里还有机会在安成怨恨您。”
刘义隆微微颔首,满心无奈地叹道:“是呀,朕在乎名声。可今日早朝,太子竟当着满朝大臣,提议朕杀了自己的弟弟。
潘淑妃一边轻轻给刘义隆捶着肩,一边说道:“陛下莫气坏了身子,四弟不懂事,陛下您已经仁至义尽了。说起来,太子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妾听着都觉得不妥呢。”
刘义隆抬眼看向潘淑妃,道:“爱妃何出此言?”
潘淑妃眼神闪烁,压低声音说:“陛下,您别怪妾多嘴。太子他年轻气盛,当着大臣们的面就建议您杀了亲弟,但也知道这事儿传出去,对陛下的名声可不好。
刘义隆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潘淑妃继续说道:“陛下,妾只是觉得太子这般行事,难免会让满朝武觉得他不顾念亲情,手段狠辣。这要是传出去,百姓们会如何看待皇家呢?臣妾这心里呀,着实为陛下您担忧。”
刘义隆的面色愈发阴沉,双眸似深潭般幽邃,心中似有千般思绪翻涌。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朕向来在乎自身的清誉,更将这大宋的江山社稷视为重中之重。可如今太子的行径,着实令朕深感失望。遥想当年,朕在比他还小一两岁时,便已能够独当一面,果敢地肃清了徐、谢、傅等权倾朝野的大臣。然而现今,他身为太子,却连这般隐忍之劲都未能具备。”
刘义隆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怅然。“更有甚者,他身为一个小辈,居然当着他五叔的面,说出要朕诛杀其四叔这般忤逆之言。”
潘淑妃心中骤然升腾起一阵窃喜,那股喜悦仿若汹涌澎湃、来势汹汹的暗流,在心底狂乱地奔腾翻涌。然而,她却使尽浑身解数将其拼命压制住,脸上煞费苦心且极为刻意地精心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瞧那眉头紧蹙得如同揉皱的绸缎,朱唇轻启,悠悠说道:“太子年轻气盛,终究还是涉世未深、少不更事。妾身瞧着,他平日里行事亦是冲动鲁莽,全然少了几分沉稳大气的风范。前段时日,虎头竟还被太子欺负了一顿,妾身当时苦口婆心地劝慰虎头,对他讲,孩子啊,那可是你的大哥,又是中宫所出的嫡子,身份尊贵,咱们万万不可与之计较,凡事多让着你大哥些。咱们在这宫中,行事需得谨慎小心,切不可因一时之气,给自己招来祸端。虽说虎头满心委屈,可妾身也只能这般教导他。”潘淑妃添油加醋地这般诉说着,可事实上太子压根未曾欺负他弟弟。
刘义隆眉头皱得更紧,好似两道铁锁,深深的沟壑刻在额头,满脸忧虑地道:“自从皇后走了,朕也觉着他和朕疏远了许多,怪不得他对他四叔如此,天下哪有弟弟让着哥哥的道理天下,这孩子居然如此欺负虎头,怪不得。”
潘淑妃见状,连忙轻盈地上前几步,那身姿婀娜多姿。她伸出纤细的双手轻轻按揉着刘义隆的肩膀,动作轻柔,试图缓解他的紧张情绪,柔声道:“陛下,四弟虽有过错,但您已宽宥多次,足见陛下仁慈之心。天下人皆知陛下仁德,定能理解您的苦衷,想必太子也会吧。”
刘义隆微微闭起双眸,长叹一口气说道:“朕一心为了这大宋江山,只盼太子明白朕的苦心。”
潘淑妃忙应道:“陛下的用心良苦,上天可鉴。只是太子还需些时间成长,臣妾相信总有一天他能懂陛下的,不过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养孩子不知父母恩,陛下您瞧瞧,阿劭都这般大了,还是这般毛毛躁躁,也该娶个太子妃好好管管他,磨磨他的性子了,等他成了亲,生了长孙,就会明白陛下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