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铁推开家里那扇破旧的木门,嘎吱声刺耳而沉闷,映入眼帘的是家中空荡荡的四壁,连一丝多余的摆设都没有。屋内冷清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这与他刚刚离开时繁华忙碌的华林园形成了鲜明对比。徭役的辛苦劳作仿佛还在肩头隐隐作痛,但生活的困顿却比肉体的疲惫更让人难以承受。
他走至灶台前,那里还残留着严道育做饭的痕迹,只是人已不在,只剩下冰冷的灶灰和一缕淡淡的炊烟味道。思绪飘忽间,他不禁轻叹:小玉呀,我改邪归正还不行吗,你就非要跟王材吗,要不是我救了你说不定你早就死了,王材你这个歹人,你难道自己都不会娶个媳妇吗。”
在寒冷的冬日里,张阿铁披上那件破旧的棉衣,漫无目的在村头闲逛。看着村里的小孩子嬉笑声,他混迹其中,心头却是一片荒芜。
“阿铁呦,又在街上晃悠呢?”一个的声音传来,是张家本亲的一个嫂子。
“唉,嫂子,家里没啥事,出来走走,出来走走。”张阿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
"阿铁啊,瞧你这一身疲惫的样子,是不是在华林园做徭役还没回过神来?"本家嫂子看着张阿铁游手好闲的样子道“阿铁,你妻子小玉呢我好久没有见她了?”
张阿铁听罢,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片刻,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随后强装洒脱,故作轻松地回答:“嫂子,您就别取笑我了。这不就是暂时落魄么,小玉嘛,她有她的选择,我不能怪她,只盼她在外能过得好。”
“阿铁,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整日游手好闲的,好不容易娶了个妻子,结果呢妻子和别的野男人好上了,要我是小玉,我也跑了。”
张阿铁遭受了本家嫂子的嘲笑,只好跑到建康城里待着,正当张阿铁在建康街头百无聊赖地漫步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正是严牙婆,那个曾经卖给他严道育的人。
“哟,这不是阿铁兄弟吗?许久不见,越发壮实了哈,几个月不见,你忙什么呢。”
“修了几个月的华林园,准备找份零工,因为现在手头拮据,怎么得过年吧。”
严牙婆干咳了一声,脸上堆起假笑,阴阳怪气地说:“哎呀,怎么的,你想来我这里打零工,钱吗,好说当初你不是还帮我弄来过那个叫鹦鹉的小娘子吗,那小娘子长得可是水灵得很呐,可惜被人劫走了,徐大人和他们管家可是把我骂了一顿,如今华林园修好了,这不徐大人又成了主上眼里的红人,看你现在这样子,好像是闲得发慌,要不这样,咱们再合作一把,你去给我找几个像样的娘子,好好孝敬孝敬徐大人。”我呢,保管给你个好价钱,也算是解了你目前的困境。”
尽管张阿铁内心深处强烈抗拒严牙婆的提议,但现实的窘迫和严牙婆描绘的利益诱惑犹如一根根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住他的决心。他想起家中空荡荡的四壁,还有即将到来的新年,心中五味杂陈,那种无力感和对生活的绝望如同巨石压在他的胸口。
严牙婆趁机加重语气,用物质条件进一步引诱他:“阿铁,现在生活不易,你想想严道育为何要跟别的野男人跑了,还不是跟着你受苦,受罪,你想想,只要做这么一次,你就能有足够的钱去找严道育,甚至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
就这样,张阿铁走向了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