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缝,洒下几缕稀薄的金线。罗浅浅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的裙摆如同微风拂过的荷叶,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奴婢来照顾鹦鹉妹妹吧,殿下快一整夜都在这里,快休息一下吧。”她的声音轻柔而恭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刘休龙坐在床边,目光一刻也未曾从王鹦鹉苍白的脸上移开。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王鹦鹉的手,那触感冰凉而柔软,让他的心不禁一紧。听到罗浅浅的话,刘休龙缓缓点点头,眸底满是不舍与担忧,“罢了,本王先去看看阿母。”说完,他站起身,身形略显疲惫地离开了。
第二日,天色刚擦亮,宛如一层淡青色的薄纱轻轻覆盖着世界。王鹦鹉从昏沉中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沉重得像灌了铅,视线也模糊不清。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被褥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难道是武陵王将自己送回来的吗?记得做了个梦,梦见有个人将自己抱了起来,会是刘休龙吗?”王鹦鹉的心中满是疑惑和期待,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鹦鹉,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罗浅浅惊喜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她放下手中冒着热气的药碗,疾步走到床边。
王鹦鹉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浅浅,我睡了多久了?”
罗浅浅伸出手,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眼中满是疼惜,“你睡了快一天一夜了,你挨了板子以后,一直高烧不退,可真是吓死人了。”
“你一直守在这儿吗?”王鹦鹉望着罗浅浅,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罗浅浅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可不是,咱们同为宫女,我怎能放心让你一个人。”话虽如此,可罗浅浅的心中却暗自嫉妒着王鹦鹉,她不明白,为何王鹦鹉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和偏爱。但看到王鹦鹉如今这般凄惨的模样,心中又不免有几分同情,想着还是让她好好养病为好。
“这会儿你醒了,昨天怎么了,你一向聪明,怎么会被主上挨板子呢?”罗浅浅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好奇。
王鹦鹉想起昨日的场景,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恐惧,“浅浅,我也不想的。”她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恐惧与无助。说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从她的眼角滑落,打湿了身下的被褥。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被角,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全感。
王鹦鹉不停地摇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日挨板子的场面,那板子一下接一下,真的好可怕。”她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
罗浅浅看着王鹦鹉如此难受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她轻轻握住王鹦鹉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鹦鹉,别想了,先把药喝了,我去给你熬粥。”
等罗浅浅出去了,王鹦鹉把头闷在被子里,压抑的呜咽声从被子里传出。她边哭边想:“昨日差点被打死,现在能留着性命已经是万幸。身上的伤好疼,以前以为姑姑就是吓唬她们这些新来的小宫女的,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她现在想起来就害怕。一个名字而已,就差点让她丢了性命,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刘休远是皇太子,如果知道他是皇太子,她肯定不敢叫他小字。”
罗浅浅刚出了门,正低着头匆匆走着,冷不丁瞧见前方一道身影急急忙忙向她迎面走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皇太子刘休远满脸焦急,脚步匆匆,那华贵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带起一阵急促的风声。
罗浅浅看到是太子殿下,心中猛地一惊,忙不迭地行了个礼,声音颤抖着说道:“太子殿下万安。”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刘休远压根顾不上其他,急切地问道:“昨日的宫女……鹦鹉她是否住在这,可好些了吗?”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罗浅浅,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急切,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直接看到屋内王鹦鹉的状况。
罗浅浅微微抬眼,看了看刘休远,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她深知太子和王鹦鹉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太子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来到昭宪宫,这般情真意切,倒真是难得。
罗浅浅定了定神,赶忙回道:“回太子殿下的话,鹦鹉是住在这,昨日不知怎么的挨了板子,发了一宿的烧,现在才醒了。奴婢问鹦鹉昨天发生了什么,鹦鹉只是哭,什么也没说,奴婢只好先去给她弄些吃的。”说罢,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太子那急切的目光。
刘休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你且先给她熬粥吧,孤进去看看。”说完,便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罗浅浅望着太子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这宫中的情事,真是复杂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