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休龙如一阵狂风般冲进宫殿,将气息奄奄的王鹦鹉紧紧抱在怀中时,他的双目几欲喷火,心急如焚地冲着呆立一旁的宫女们怒吼道:“快传太医!若有半分耽搁,本王要你们的脑袋!”他的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带着无尽的焦灼与恐惧。
罗浅浅望着王鹦鹉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被板子打得皮开肉绽的伤口鲜血汩汩流淌,将她的衣衫浸得一片鲜红。再瞅瞅刘休龙那副心急如焚、肝胆欲裂的神情,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只是,王鹦鹉明明是太子派来的奸细,为何武陵王会如此不顾一切地将她抱回来?罗浅浅满心的迷惑如乱麻般纠结,让她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殿下,鹦鹉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挨板子了?”罗浅浅见宫女们都去请太医壮着胆子问道,声音中不自觉地带着颤抖。
刘休龙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懊悔,小声地对浅浅说道:“我们错过鹦鹉了,她压根不知道那人是太子,可我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地以为她是奸细。”他的内心犹如被千万只毒虫啃噬,悔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明明是他猜忌鹦鹉的。
罗浅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这怎么可能呢,奴婢明明亲眼看见……
刘休龙粗暴地打断了她,神色痛苦而又无奈地说道:“本王也疑惑,本王也亲眼目睹。可鹦鹉不知道为何在宴会上叫太子大哥的小名。”
刘休龙小心翼翼地把王鹦鹉放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她那憔悴如枯木的面庞,昏迷不醒的样子如同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痛得无法呼吸。
罗浅浅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脸上满是吃惊的神情。她的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听说太子这几日相亲,皇上特意举办宴会。这鹦鹉竟当着皇上、大臣以及大臣的女眷叫太子小名,如此殿前失仪,怪不得要挨板子,没被杖毙都算是皇上仁慈了。想到这,她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王鹦鹉,心中暗自叹息。
赵太医匆匆而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赵太医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伸出手指搭在王鹦鹉纤细的手腕上,双目微闭,仔细地诊脉。随后,他又俯身查看王鹦鹉昏迷不醒的面容,瞧着那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不禁轻叹了口气。接着,他将目光移向王鹦鹉臀部那惨不忍睹的杖刑伤口,眉头紧锁,伸手摸摸她滚烫的额头,无奈地摇摇头。
刘休龙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忙不迭地问道:“怎么了?太医,鹦鹉究竟是何情况?”
赵太医转过身来,对着刘休龙拱手行礼,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这位娘子脉象虚浮,气血大亏。加之这杖伤深入肌理,又引发高热,情况甚是危急。”
刘休龙一听,心猛地一沉,声音急切地说道:“赵太医,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太医面露难色,缓缓说道:“殿下,下官自当尽力而为。王娘子能否挺过,还未可知啊,下官开退烧的药,王娘子能不能苏醒,还要看他的造化。”
刘休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紧紧盯着太医,声音颤抖地说道:“太医,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本王不能失去她!”
太医微微躬身,说道:“殿下放心,下官必当竭尽所能。只是这退烧之药也需些时辰才能起效,还望殿下耐心等待。”
刘休龙沉重地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回到昏迷不醒的王鹦鹉身上,喃喃自语道:“鹦鹉,你一定要撑住,本王等着你醒来。”
过了一会儿,药煎好了,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端到床边。刘休龙亲自接过药碗,轻轻地扶起王鹦鹉,试图将药喂进她的嘴里。
此时,房间里弥漫着紧张和担忧的气氛,刘休龙的一颗心全系在王鹦鹉身上,只盼着她能快些退烧苏醒。
终于,在刘休龙的不懈努力下,王鹦鹉喝下了一些药。他轻轻放下王鹦鹉,为她掖好被角。
夜深了,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如水般洒进房间,给这原本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安详。刘休龙坐在床边,目光痴痴地凝视着王鹦鹉安详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感。他深知,这场误会不仅让王鹦鹉遭受了无妄之灾,也令他自己深陷于深深的自责与懊悔的泥沼之中。